(16)
心里已经做好了用烟灰缸迎面痛击对方的准备了。
可是门打开之后,卧室里空空荡荡的。
从陈设上来看,这应该是一个主卧。
一张双人床占据了房间大部分面积。墙边立着一排衣柜。
床的对角摆放着一个梳妆台,
这是常英父母的房间。
如果会有常英父母相关线索的话,多半会在这个房间里。
我走进去,开始翻找起来。
可结果令我大失所望。
没找到任何相片,或是能知晓身份姓名一类的物件。
衣柜里倒是挂着不少衣服,可是我几乎每个兜都翻过了。也没找到名片什么的。
梳妆台的抽屉里也仅仅是一些化妆品。
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庞叮也一直在帮忙。
她像是乐在其中。连床上的被褥都给掀开了。感觉像在撒欢似的。
虽然什么都没找到。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隐约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之前在客厅的时候,其实我已经注意到了。
但光顾着警惕,没有放在心上。
如今在卧室里我才猛然发现。
不知道为什么,这整个房子里的灰尘异常的大。随手在任何一个家具的表面摸一下。
手指上都是厚厚的一层灰,恨不得可以画沙画的地步了。
所以庞叮在折腾床铺的时候,我忍不住的一直在咳嗽。
我道,这个房子怎么像是很久没有住人了。积了这么多灰。
庞叮看着脚下道,是啊黄医生,你看地上都可以踩出脚印了。
我低头看去。
的确,卧室的地板上凌乱的全是我和庞叮的脚印。一大一小,我能很清晰的分辨出我这双鞋底的纹路。
突然我就注意到了一件事情。
立刻跑出房间去确认。
瞬间我就觉得心砰砰直跳。
因为我在走廊和客厅里,在那些没有被我和庞叮脚印完全破坏的地板上。
竟然发现了另一个人的脚印。
从脚印的大小上来看。这是一个成年人。
他的鞋底纹路跟我的完全不一样。
所以很明显的就可以区分出来。
我想到之前常英跟我讲述的噩梦里,那个从土里被种出来的‘尸体’是没有身着任何衣物的。
所以脚印显然不会是它留下的。
而常英仅仅是个小孩子,脚没道理会这么大。
这房间里的灰尘,又必然是常英做完噩梦之后留下的。
他之前讲了,梦中的家庭和睦温馨。不可能是这般破败的模样。
这么说的话,就在最近,或者说就在现在。
这个房子里,还有另一个人存在?
会是谁呢?
细心观察之下,我在整个房子里。到处都看见了那个脚印。
他像是已经在这里徘徊很久了。
很多脚印已经相互交织覆盖了。甚至有一些地方,明显他逗留了一段时间。
因为连灰尘都被踩散了。
我就像是寻着线头一般的追随着脚印。
最终我发现,大量的脚印都指向了走廊最里面的那个房间。
他会在里面吗?
如果真的有人在,我和庞叮之前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他为什么毫无反应呢?
我越想越觉得奇怪,就悄声的跟庞叮说了一下我的发现。要她先躲在那个主卧里。不要乱跑。
庞叮本来很好奇我在找什么,结果得到答案了,吓得她立刻躲到了床的另一侧。
对我做了个请放心,她不出声的手势。
我关上卧室的门,思索了一下。
没有直接去开最里面的房间。
而是先开了紧挨着它的那间房门。
这个卧室要小很多。只放着一张单人床。
陈设也出奇的简单。只有一个摆在床头的矮柜子。
从床品的样式,很容易就分辨出来,这应该是个老人的房间。
起码从审美上是可以断定的。
床单上那种格子花纹,我印象中只有在小时候才见到过。
我简单的翻了翻,心里有了忌惮。这次动作很轻。
房间里依然没找到什么。甚至连衣物之类的东西都很少。
看来常英梦中的那个奶奶过的很清贫,和很多老人的生活习惯一样。
退出这个房间,我终于走到了脚印引领的终点。
站在门前,我有些犹豫。
可好奇心驱使着我还是拧开了门的把手。
随着门锁被打开的清脆声。
我推开了门,视线刚探进去,我整个人就愣住了。
因为看过了其他两个房间,我料定了这个房间是常英的。
可眼前的景象还是令我大吃一惊。
只见整个房间里,密密麻麻胡乱堆砌着各式各样的物件。
看架势应该是从房子里的其他地方搬过来的。
房间的正中央,堆放着大量的书籍,已经码成了一面矮墙。
在书籍矮墙后面,是一堆杂乱的木头架子,死死的挡住了窗户。只有零星的光线从缝隙里透进来。
我稍微分辨了一下,认出了那些木头架子的来历。
——是本来这个房间里的单人床被拆散了。
这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简陋的防御工事。
不知道是那脚印的主人所为,还是常英干的。
又观察了一下,我认为是后者。
因为我在墙面上,看见了大量儿童风格的涂鸦。作为一个父亲,我的女儿小时候也画过类似的东西。
房间里没有半个人影,我走进去。
在那书籍矮墙后面,又发现了一床被褥。显然之前常英可能睡在这里。
可他人呢?
明明是在常英的梦里,为什么他却始终没有出现。
我想着,有点担心,是否常英是被那脚印的主人掠走了。
在确认了没有危险之后。我把庞叮从另一个房间叫了过来。
她从门外鬼鬼祟祟的伸着脖子看了一会儿,才敢走进房间里。
这是什么呀?黄医生。庞叮也是大感意外道,常英这个孩子在梦里面这么淘气吗?
我摇摇头,对此我也是毫无头绪。
我随手拿起书墙上的一本书来,这些书的封面都是空白的,我胡乱翻着,想确认一下内容。
可是越看越觉得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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