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时间已经中午了，本以为是我给老太太订的外卖出了状况。
谁知接起电话，就听见那边问道，请问是黄匡正医生吗？
我嗯了一下，那边就自报家门道，冒昧打扰您了，我也是通过医学院的同学找到您的联系方式的。我这里是同舟精神病院，我是精神科的医生。
我吃了一惊，精神病院？什么意思？别告诉我其实我根本不能进入别人梦境，而是得了妄想症。
我诧异道，您有什么事情吗？
哦。是这样的，有件事想请问您。我这里有一个病人，叫陈千法，请问您认识吗？
因为安眠药的缘故，我头脑并不清醒。下意识的摇摇头，才意识到是在打电话。
我道，不认识。怎么了？
呃...不认识...对方好像很意外，迟疑了一会儿，才又道，是这样，我们这里这个叫陈千法的病人，说要杀掉您。
我立刻打了个激灵，指名道姓的要杀我？我自认为平日里行正影端，也没和什么人结过怨。虽说心理科没机会收红包，就是有，我也从没动过歪心。怎么莫名其妙的有个精神病人来寻仇呢？
您确定找的人是我吗？我问，我的确是医生，但我和他没有瓜葛啊。
嗯，我也知道很冒昧，您没有义务协助我们。对方解释道，但现在病人还没有过实质暴力伤害他人的行为。所以我们无法一直留他入院治疗。这边担心病人出院后，有可能会对您的安全产生威胁。
还是...对方犹豫了片刻，还是希望您可以亲自过来一下。因为这个病人的病情...有点奇怪。
怎么奇怪了？我下意识问道，他做噩梦了？
您见到就明白了，电话里真的三言两语无法和您解释清楚。您稍等一下...
电话那边似乎被临时打断了，过了一会儿，对方才重新道，您是不是还有一个叫庞叮的朋友，病人刚刚说也要杀掉她。
我简直是目瞪口呆，不由得把梁棉叫醒了，好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对方是精神科医生，平日里见到的病人说白了应该千奇百怪。连她都说病情奇怪，恐怕这事真的不简单。
不仅知道我，甚至还知道庞叮。我心说那个叫陈千法的病人，难不成也是和那栋楼有关的？
我思索了一下，同舟精神病院所在的城市，我们回去正好会经过。短暂停留的话，顶多耽搁半天时间。
为了保险起见，我决定还是应该亲自去看一下有什么玄机。
于是我在电话里应了下来，和对方约好了时间，确认了具体地址。对方感激的连连道谢，说她姓郭，到时会和我对接。
挂了电话，我人还是有些发懵。直到用冷水洗了把脸，才觉得彻底清醒了。
梁棉被我叫醒之后，看见我在打电话，就很识相的一直没出声。等到这时才问我发生了什么。
我把电话的内容给他讲了一遍，梁棉就耸耸肩，说他以后改行画漫画算了，跟我出来这一趟，把几年的故事素材都积累够了。
我心说的确，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接二连三跌宕起伏的。
只是不知道整件事是因此在变得明朗，还是更迷雾重重了。
人既然已经起来了。我和梁棉就决定抓紧启程。
二人就近在酒店的餐厅吃了顿便饭，填饱了肚子就开车上了路。
一路无话，开了大概两个小时有余，我们就抵达了同舟精神病院。
因为快到之前我就知会了那个郭医生，车刚停好，她就已经在大门口迎我们了。
有点意外的是，这个郭医生看起来很年轻，应该刚毕业不久。长得很漂亮，人也非常热情。梁棉就一直很主动的和她搭话聊天。
郭医生一边简单介绍着医院的情况，一边领着我们去了她的办公室。
我虽然也是医生，但专科的精神病医院我是头一次来。
之前唯一的了解，也仅仅是，听某个同校毕业去了精神病院工作的师哥，偶尔讲的工作趣事。
所以进了医院之后，一路上我不免一直在东张西望。
和想象中不同的是，我本以为精神病院的内景，会看起来森严冰冷。和很多影视剧里展现的一样。
结果一路看下来，整个医院的环境干净舒适，采光尤其好。比我所在的医院漂亮多了。
弄的我还很羡慕。
等到进了郭医生的办公室，发现比我的诊室要宽敞太多。甚至还有几把沙发和盆栽。
我就只能感叹是自己选错专业了。
郭医生安排我们在沙发上坐下，给我们拿了两瓶瓶装水。又出去交代了一下，回来告诉我们在给病人做准备。之后才讲起那个病人的病情来。
郭医生说，病人是前几天才送进来的。是第一次发病，但发病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一开始患者的家属只是当做中邪来到处拜求江湖术士，可东南西北的四处折腾了一圈，患者的症状不轻反重。这才下定了决心送医。
患者具有很强的攻击性，会毫无预兆的打砸身边的人和物品。
无论认识与否，关系远近。患者身边的人，几乎每个都被袭击过。
虽然目前还没有造成过太大的伤害，最多也就是破皮擦伤，或是淤青红肿。家属也愿意包容。但有好几次是波及到了陌生人的。家属连番几次赔钱道歉，求情安抚。还是被弄的身心俱疲。
事实上家属已经对其尽力严加看管了，将患者关在房内几乎整日守着。
但毕竟家人也是要生活的，总会有无暇顾及的时候，只要稍不留神，患者就总会趁机逃脱。
甚至有几次，患者居然乘坐飞机或是高铁去了其他省市，试图攻击陌生人。
家属费尽千辛万苦才终于将人寻回来，至今也不知道从未出过远门、又身无分文的患者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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