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救生艇打沉,然后我下水去捞他上来!”“小妖”一边说,一边根本不给“格瓦拉”表达异议的机会,“嚓”的一声,将自己裙子的下摆撕掉,就准备爬上舷墙。“格瓦拉”和其他人根本没有反应,“小妖”大叫道:“你们干什么啊!看着他死吗?”
“来不及了。”“格瓦拉”低低地说了一句,伸手往救生艇的方向一指。
我顺着“格瓦拉”所指的方向看去,在一刹那间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完全凝固了。
“谢顶”在救生艇上还在状若癫狂地狂吼,可他没有发现的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背后,也就是救生艇正在高速冲去的地方,出现了几个蓝色的荧光点。
乍一看,好像是几个萤火虫在海面上飞翔,十分地美丽。但如果你仔细去看,你会发现那些荧光的点其实都是一些触须的顶端。
那是几根透明的,或者说是半透明的触须。
这些触须很美丽,带着蓝色的荧光点在黑暗的海面上显得极为地妖艳。它们正在向救生艇靠近。
“小妖”显然也看到了这诡异的一幕,她怔怔地看着,最终黯然站回了甲板。
“谢顶”“哈哈”大笑:“你们追不上了!追不上了!你们就留在……”当然这番话他是用英语说的,最后两个词语是“juststay”,“stay”完了后,他的表情也“stay”了,完全僵硬了。
如同透明胶质一样的东西,已经缠上了救生艇。很快像裹尸布一样裹住了救生艇,其中一根还缠上了“谢顶”的肩头。
“谢顶”最终惊骇无比地喊出了一个单词:“Help”也就是“救命”的意思。但没人救得了他了。因为就在下一秒,他连同整艘救生艇,消失在海面上。
就如同白天那条巨大的鲸鱼一样,于刹那间无影无踪。
区别在于,这一次所留下的漩涡很小,几乎没有产生什么吸力,而且很快就平复了。
这一幕固然让我惊骇,让我张大了嘴巴一时半会儿再也合不上了,但更让我惊奇的是,“小妖”和“格瓦拉”他们的表情出奇地平静。“小妖”的脸色还有些黯然,如同在“和尚岛”的别墅区内,她看到我即将被亚马逊森蚺吞噬时的表情一样。而“格瓦拉”居然是满脸的见怪不怪。
这些人在海面上对着“谢顶”消失的地方行了大概四到五秒钟的注目礼,随即“格瓦拉”腰上的对讲机响了起来。
对讲机离我太远,我只能听到“兹兹”的噪音,和一个人缓慢的说话声,但这个人具体说些什么,我却无法辨别。而“格瓦拉”说的话我却能听得比较清楚。
“马上就去……好的……老大,这事儿你不能怪‘小妖’,是这洋鬼子太倔……”说到这里,似乎对讲机那一边的人表示对话到此结束,“格瓦拉”只能摇摇头把对讲机挂回腰间,对“小妖”说:“老大要见姓林的小子。”
“小妖”说道:“他是不是怪我下手太狠?”
“格瓦拉”道:“老大不在现场,只是远远地看着,不知道当时的实际情况,难免有误会。”
“小妖”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再言语。一行人一边说,一边就朝我所在的这个出口处走来。
我知道他们会去底层甲板找我,连忙小心翼翼地爬到了六楼,然后屏住呼吸,看着他们从出口处进入楼梯间,向下走去,也就是向底层甲板,我被“小妖”用胳膊肘击晕的地方走去。等脚步声远了,我才敢喘出这一口气。
我顾不得头疼,直接走入了六楼的客舱区。我知道,“格瓦拉”这些人到底层甲板发现我已经不再那里后,一定会通知其他人,这些人马上就会在各处开始搜捕我。舞会上的枪声等于撕掉了遮羞布,这伙海盗也不必再维持邮轮上表面的平静,他们做起事来更加肆无忌惮。
如果可以,我不想后脑勺被“小妖”这货的胳膊肘再来一下。
我跌跌撞撞地走着,鼻血仍然不时地滴在塑料防滑地板上,不过频率似乎有所降低。这里的样子和五楼没什么区别,白色的墙壁上嵌着左右两排咖啡色的木门,抬头还能看到安全出口的中英文指示。
所有的木门全都紧闭着,我觉得有些不支,于是敲门求助,但得到的答复让我心凉:船长通过邮轮上的闭路电视系统告诉所有游客,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不要出来,任何人敲门都不能开——有很多穷凶极恶的海盗正在各处游荡,只有自己的房间里是安全的,开门意味着危险。
伊登也一直没有出现。她和她的手下也一定在被“格瓦拉”那伙人追杀着。这两伙海盗似乎有血海深仇一般。我甚至觉得,他们的仇恨应该不是光因为沈云杉的死而结下的,在那之前很久,他们的敌对就已经开始了。
总之,现在看来我只能靠自己了,自己都靠不住的话,只好死在这里。
走着走着,我忽然觉得背脊有些发凉,一股寒意从心底里透出来。
这是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潜意识告诉我,附近有一样东西大大地不对头了,可我还一时还没有意识到。
我努力地从剧烈的头痛中拾起理智,停下脚步四下打量。终于让我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那些诡异的油画又出现了!
先前它们出现在五楼的走廊中,如今它们赫然出现在六楼的走廊里!
神秘的海难、诡异的船只,尤其是油画中的那个海怪,此刻在我看来格外地触目惊心。
它触须的样子,与把“谢顶”拖入海中的触须,简直一模一样。
“华特尔号”失踪、“玛丽克莱斯特号”船员集体消失、“马尔堡号”奇遇、“卡洛奇号”游荡……
油画排列的顺序都一模一样。
很显然,这组油画的意思,是说那些历史名船的悲剧,都是那个海怪所造成的。
而那个海怪,如今盯上了这艘新“德川号”吗?难道那个美国土豪的照相机里,拍摄到的就是这个大海怪?
这样的推论似乎挺符合逻辑的,但问题在于——
第一个看到照片,后来惨死在中庭的船员,在看到照片后为什么会说:“(照片上)不是海怪……(比海怪)更可怕”?而那个“谢顶”为什么要说:“这是艘鬼船!一艘幽灵之船!恶魔的渡船”?他们都没有说他们在照片里看到了海怪啊?
那照片上到底是什么呢?这一组诡异的油画又是谁这样挂来挂去的呢?目的又是什么?吓唬我?
我再一次挨个看完了这七幅油画,这一次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第六幅和第七幅油画之间的615号房间的房门,似乎是虚掩着的。房门微微向里打开。
船长说不让游客开门,而这间房的房门不但虚掩,而且恰恰在两幅诡异油画的中间。这肯定是一种暗示,暗示我要进入这间客舱里。
我推开了房门,里面一片漆黑,令人心里发毛的漆黑。
我心里也发毛,但我还是走了进去——我已经没得选了,里外都是死,又有什么必要怕黑呢?
“啪嗒”一声,当我进入房间后,门就在我身后,关上了。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心想关门那玩意儿会不会从背后偷袭我?于是我伸腿往后狠命一踢,但踢了个空。
关门的无论是人是鬼还是怪,都没有袭击我。
“出来吧!我就在这儿,要杀要剐随便你们!”我喊了一声。
黑暗中无人搭理。
于是我暗骂了一声,伸手去摸电灯开关——邮轮上所有客舱的布局应该都是一样的。
就在这时,黑暗中忽然传来一阵巨响。很难用拟声词来描绘这阵巨响,但我可以明白无误地告诉大家,那是轮船上马达的轰鸣,和船身高速划过水面所激起的声音的混合体。
这响声来得没有半点先兆,使得我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
与此同时,一道强光晃得我几乎睁不开眼睛:我右手边的一个投影仪,在我左边的白色墙壁上打出了影像——一艘渔船在蓝色的海面上飞驰的影像。
从影像出现在墙壁上的第一秒开始,我的目光就被牢牢吸引住了,因为这艘渔船的舷号是“浙象渔28”!
看到船舷上刷着的这个编号,我甚至感到窒息,我下意识地去看了看画面右下角所显示的日期,发现居然就在十天前。而时间则是下午6点,的确天光虽然依旧大亮,但已经有些擦黑。
我能清晰地看到夕阳下,“浙象渔28”船头上一个瘦小枯干,穿着绿色迷彩服的小孩,一边“嗷嗷”地嚎叫着,一边端着手上的AK47对着镜头的方向射击。
他不就是那个“中指猩魔”吗?
我发现,拍下这段视频的人,应该是站在一艘轮船的甲板上,而这艘轮船正在全速追击“浙象渔28”号渔船。而且我觉得这人是把摄像头安装在头盔一类的装置上,就好像当初美国海豹突击队击毙本拉登时,士兵用头盔上的战术摄像头,将现场的实时影像传输给白宫战情室,让奥巴马、希拉里等美国政界领袖观看全球头号恐怖分子被击毙的现场直播。将摄像头顶在头上的这位仁兄也不时地叫上两声,举枪回击“中指猩魔”。
我对“中指猩魔”那张因为兴奋而极度扭曲的脸没有丝毫兴趣,我的眼睛紧紧盯着“浙象渔28”的上层建筑,也就是主甲板以上的建筑,希望从甲板室的窗户里能看到那些人的样貌。
背景音变得吵闹起来,一个男人在摄像头所在的这艘船上用扩音喇叭对着“浙象渔28”开始喊话。我听不懂这人所说的语言,总觉得大致应该是东南亚这一带某个地方的鸟语,但从口气来看,我觉得这应该是一艘海上执法船只,比如渔政船甚至海监船,正要截停“浙象渔28”。
忽然间,我听到从“浙象渔28”的甲板室中,传来了几声惊叫。
发出这几声惊叫的有男有女,其中还有我至为熟悉的人所发出的。我死命盯着“浙象渔28”的甲板室,真恨不得能看透舱壁,看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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