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琼说道:“穆武灵的靠山,是沈和。这人政商两界手眼通天,你动了穆武灵,沈和随时随地可以让你活得很不爽,甚至很痛苦,你不怕吗?”
这时候的我,真的就把自己当做了那个不可一世,傲慢至极的陈兆峰。我冷冰冰地道:“套用《少年维特之烦恼》里的一句话:我要灭穆武灵,和穆武灵无关!我要灭沈和,和沈和无关!我要灭老天爷,和老天爷无关!”
这句话说完,我发现闵琼脸上的表情略微变了一变,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她略微想了一想,说道:“行,兆峰哥,你的魄力我一向很欣赏。这里太冷,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出去详细讨论。”
当下,我随着他们几个来到冷库门口。闵琼几个手下用力敲了敲门,冷库大门从外面打开了。
开大门的正是小罗。
我对小罗怒目而视,小罗看也没看过,只是对着闵琼讨好地微笑了一下。
走出冷库,我只觉得全身一暖,舒畅无比。
我跟着闵琼来到了甲板上,一路上就感到有些蹊跷。
这座冷库位于渔轮的机舱后方,再后面是清水舱,船员舱则位于机舱的前面。也就是说,小罗把我用药药翻后,在弄到鱼舱冷库的过程中,必然要经过机舱上方的甲板,而机舱上方就是桥楼,桥楼的顶端就是船长室。
穆武灵怎么没有反应?或许穆武灵在休息,那么船长室里也应该有当值的人,比如大副或者二副在掌舵。
但我就这么在船长室的眼皮底下被劫持到了鱼舱冷库里。
而且更让我意外的是,如今我随着闵琼从鱼舱口上到主甲板上,我看到主甲板上原先就有两个人在那里晃来晃去。而这两人我认得,是穆武灵的手下,晚上负责在甲板上值勤,以防突发事件。
这两人看到闵琼和我,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冲着闵琼点了点头。便任由闵琼把我带到了“明喜号”甲板的最尾端。
我有心不听从闵琼的摆布,想挣扎高喊一下,不料闵琼的一个手下明目张胆地把手上AK47的枪口顶住了我的腰眼。面对如此反常的情况,穆武灵手下这两个值勤的海盗,就好像没看见一样。
在那一刹那之间,我有点明白了,不由得冷笑道:“好手段啊,闵琼,穆老大的人什么时候被你收买了?你什么时候这么阔了?”
闵琼淡淡地道:“我有黄金,就是那座岛上的黄金。”
我心中一动,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先前在那座我现在都不知道名的小岛上,阮庭那伙人用C4炸药把黄金船型棺材给炸烂了。但是那些残骸都是货真价实的黄金,而且足有几十吨之多。
先前我们一直关注的是黄金棺材那魔鬼一样的特性,却忘了它的质地——黄金。我离开上海时,国际金价大概是225元人民币克,一斤就是11万多,而这些黄金棺材的残骸,每一块都有几斤。可见当初阮庭这伙人来,目的就是炸毁黄金棺材抢黄金。闵琼可能知道了这个消息,或者说这座岛上有黄金,本来就是海盗圈子里小范围流传的一则信息,于是她悄无声息地以打猎为名,进入岛屿深处,捡了不少黄金船型棺材的碎片,再悄无声息地回来,用这笔财富,大肆收买穆武灵的手下,并且布置消灭穆武灵的阴谋。
我想起先前她曾说过:“你别急,2000万美元我们很快就能挣回来。”现在才意识到,她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闵琼和她几个手下把我领到甲板上船尾的某个地方,我不由自主地朝着桥楼三层船长室的地方看了一眼。闵琼说道:“放心,穆老大在睡觉,今天当值的大副不是赵祺,也是我们的人。”
我心头一凛,说道:“难道这艘船上除了穆武灵、小妖和赵祺这三个人以外,大多数都被你们给收买了?”
闵琼冷冷地说道:“一半吧。”
我心中一动,暗想穆武灵这人虽然厉害,但驾驭手下似乎有些问题,接连两次都遭遇大量部下的反叛。
同时,我还有一件事也让我隐隐感觉到不安,那就是闵琼对我说话时的神态。似乎有些冷漠,又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这个女人的脑子里在打些什么主意。
而且,我忽然发现,她的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的脸在看,似乎要用自己锋利的目光刺穿我的面皮,直接看到我的骨头一般。
就这样非常尴尬地僵持了半分钟左右,我觉得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就装出一个我所能想象最霸道、有形的笑容,说道:“怎么着?看我这张脸看不够吗?”说着,就去搂闵琼的腰。
闵琼倒也没有抗拒,不但在自己下属面前任由我搂着,还用手在我的脸和脖子上轻轻地抚摸着。她身上有一股子淡淡的香水味道,恰到好处,既不冲鼻子,又能够让人心驰荡漾。我心头一荡,忍不住一口就亲了下去。
闵琼却一扭头,避开了。她柔声说道:“我想起来有个电话要打,你稍微等一下。”她说这句话时的语气简直就是销魂蚀骨,我忍不住就说:“打吧,打多久我都等你。”
闵琼浅浅地、迷人地笑着,一边给一个手下打了个响指。那个手下马上递过来一部海事卫星电话,闵琼接过电话在上面拨了几个数字,然后把电话放在耳边,不久电话就接通了。
我听到闵琼用闽语与电话那一头的人开始说话,我根本听不懂半句。我听说闽语的发音才是最正宗的古汉语,而我们现在的普通话则更接近于古代的胡语,这一点我实在不能想象。
闵琼和电话那一头说了将近半分钟,然后停了下来,却没有挂断电话,而是继续对着听筒,一边继续用刚才那种锐利的目光看着我。
5分钟后,她忽然把电话放到我的耳边,让我听。
我莫名其妙,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四个字还没出口,我猛地就住口了,并且迅速睁大了眼睛,浑身都忍不住发起抖来。
因为电话的那端传来了一声——“喂?”
这声音我很熟悉,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是父亲!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听错了,我听错了!
我强行按压住内心的惊骇与激动,表现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他妈的,闵琼,你到底想干什么?”
就在这时,电话另一边又传来这么一声。这一回我完全确信,这的确是我父亲的声音。
在那一刹那之间,我只觉得天旋地转,我很想立刻就喊一声:“爸爸!你在哪儿!”并且立刻抱着这部电话痛哭一场。但我还是强自镇定:说不定这是个局,闵琼还在试探我。
但我内心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我爹怎么会落到闵琼手上的?难道“浙象渔28号”的事情,除了伊登,闵琼也有份参与?亏我一直对在“浙象渔28号”上,被“中指猩魔”用枪指着脑袋的她牵肠挂肚,原来她是帮凶之一?
“林济苍!”
就在这时,闵琼猛地尖声叫道。
任何人在别人喊自己名字时,都会本能地去答应一声,或做出其他反应。我也不例外。而且闵琼选择的时机恰到好处,正是我思维混乱,精神防线最容易被攻破的时候。
我没有出声,但本能地全身一抖,朝闵琼看了一眼。
闵琼的眼睛里露出得意的神采——她已经彻底确认,我不是陈兆峰,而是林济苍!
于是她迅速从我手里抢掉海事卫星电话,扔给手下。我发疯般地要去抢那部电话,就在这时,六七个黑洞洞的枪口瞄了上来,有一把手枪的枪口更是直接顶在了我的脑袋上。
于是我只能迅速冷静下来——我不能死,最起码,要见到我父亲,和那些亲人,再去死。
“你……你怎么会怀疑我可能是林济苍的。”我一边剧烈喘息着,一边说道。
“我要灭穆武灵,和穆武灵无关!我要灭沈和,和沈和无关!我要灭老天爷,和老天爷无关!”闵琼一边复述着我刚才那句话,脸上一边露出嘲讽的表情,“陈兆峰这个人虽然不闷,但也不会这么文艺。会这么改造《少年维特之烦恼》里这句子的,我立刻就想到了你——我就是喜欢你,这与你无关!我就是愿意为你做任何事,这也与你无关!我就是愿意把最美丽的你珍藏在我心底的最深处,并为了守候这份美丽不惜一切代价,这也与你无关!”
她用冷漠、讥讽的语气复述着我在大学中向她求爱的经典句子,在那一刹那间,我真恨不得掐死她。
闵琼继续说道:“其实你一直在模仿陈兆峰,学得还真挺像,连嗓音都相似个八九分。可我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总有那么一点不对劲。直到你说出那句句子,我才基本确信,你有可能是林济苍。”
我只能“嘿”了一声,问道:“我爹怎么落在你们手上的?‘浙象渔28号’上其他人呢?你放了他们,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闵琼“嘿嘿”冷笑了两声:“真实的逻辑是这样的:我不放他们,让你做什么都可以。”
我勃然大怒:“你到底是怎么了?我爹只不过是个普通的渔民……”
说道这里,闵琼就好像听到了什么最好笑的事情一样,“格格格”笑了起来。
“渔民?普通渔民?你说你爹林为钥是普通的渔民?你觉得你们林家都是普通的渔民?”
非但是她,连她的手下都露出嘲讽的神情。
我忽然想到“德川号”上穆武灵给我看的那段视频——“浙象渔28号”上的人不但杀了“中指猩魔”,还和某国的执法船交火,这些不都是海上悍匪的做派吗?
想到这里,我出了一身的白毛汗——难道我所认识的这些人里,很多人的本来面目并不是我所知道的那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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