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的一声,这一回我听到的却是手枪撞针空击的声音。
小妖没子弹了——那个“雷老三”感情并没有在手枪的弹夹里压满子弹!
所有人都楞了一下,包括我!
001秒后,小妖第一个做出了反应,她抬脚在冷飙身后狠狠踹了他一下,把他踢了出去,随即就蹿到我跟前从我手上抢过那把消音手枪,对准冷飙的背后就扣动了扳机。与此同时,她空着的左手伸过来抓住了门环,和我一道拉门!
冷飙的反应也不可谓不慢,就在小妖要对他下死手的时候,他并没有抱头跪倒,或者伏地哀嚎,而是以一个极为漂亮的原地转身高踢腿动作,右脚准确地命中了小妖拿着枪的右手——敢情这小子也是练家子!
小妖猝不及防,就在她把扳机扣死的同时,手枪也被踢飞了。
“啪”的一声,手枪歪斜着发出一声怪叫。冷飙惨叫一声,右手捂着右就倒在地上——这一枪幸亏他反应得快,没有要他的命,但子弹也擦过了他的外侧,削去一大块皮肉去。如果再偏个几毫米,当场就能把他一条腿给打断。
“堂堂堂堂!”
“啪啪啪啪!”
小妖手上的枪被踢飞,这意味着我和她再也没有能够用来反抗的武器,而冷飙倒在地上,也给了对手极为充分的射击角度,于是那些人开始肆无忌惮地对着我们开枪了。
而此时,那扇门也已经被我们拉开得有了一条足够容纳一人通过的缝隙,枪林弹雨、火星飞溅中,就在那些人惊慌的狂呼声中,我和小妖迅速躲到了那扇门的背后。子弹打在门上所发出的“当当当”的声音,就好像下冰雹一样。
但很快,枪声就消失了。
门外那些人意识到,阻击失败,他们不能进入会场继续追杀我。
我喘着粗气,得意地开始打量起门的另一边——也就是陈兆峰海盗集团各堂口的头目开会的会场里,是怎么样一个情况。
我首先注意到的,是许多双或诧异、或愤怒、或冷漠的眼睛正在瞄向我。
他们都坐在一张宽大的长条桌四周。这张桌子很大,很长,因此坐在旁边的人差不多有10个左右。他们各色打扮都有,有的是西装革履的商务人士,有的是奇装异服的街头混混,有的则是穿得非常暴露的胖妞。
长条桌从我的角度看过去是与门垂直的,长条桌的尽头有一张宽大的椅子,高高的椅背把坐在上面的人的上半身都给遮住了,只露出他架在扶手上的两个胳膊肘。
在他左手边,坐着一个老头,这老头看上去身材非常地短小,他那张椅子也算得上比较高了,可是他坐在那里头部也没高出桌子面多少。而且与他坐着的宽大的椅子相比,他整个人显得特别地小。他一身衬衫上都是的图案,锥形、堆满了皱纹的脸上全是花白的胡须以及头发。
我之所以特意提起这两个人,是因为在这个场地里所有的人当中,只有他俩此时此刻仍然在那里正襟危坐,没有什么表情(其中第一个人的表情我也看不到)。除了这两个人,所有人都扭过身子,向我投来了惊诧、疑问的目光。
整个现场差不多维持了整整半分钟的鸦雀无声,我喘着粗气,以胜利者的姿态走了进去,在会场里所有的人面前昂然一站,故作平静地说道:“怎么,我还没来,你们的会就开始了?”
依然鸦雀无声,所有人看着我的眼神更加诧异了。
我知道我穿着女装(可能显得还蛮、漂亮的),可是我这张脸毫无疑问地是陈兆峰的脸啊,这绝对不会有错,他们为什么会用这种眼光看我?
又过了大概10秒钟,终于有人开口了。
“冷鹰,这怎么回事儿?你他妈到底在捣什么鬼?”
说话的,是坐在那个干瘪老头对面,也就是背对着我坐着的那个家伙的右手边的一个人。这人的身材与那个干瘪老头形成非常鲜明的反差——手脚长大,而且肚子鼓鼓着,穿着一件紫色的西装敞开在身体两旁,一张脸长得虽然不丑,但总觉得有点獐头鼠目——两只小得出奇的眼睛滴溜溜乱转,嘴巴上面稀疏而长长的胡子有点像老鼠胡须。
这人说话的对象,正是干瘪老头。也就是说,那个干瘪老头就是冷鹰了。
我不由得打量了冷鹰两眼,越看越觉得这家伙很干瘪,不过此时他安安稳稳地就往椅背上一靠,一言不发地盯着对面那个獐头鼠目、身材庞大的家伙。
“老董,怎么说是我捣鬼?这不明摆着的吗?有人假扮陈爷来踢场子。”
被冷鹰称作“老董”的人“嘿嘿”冷笑了两声,用广东口音很浓的普通话说道:“你说这个陈爷是假的?”说着,往我这里一指。
冷鹰淡淡地道:“嗯,假的。真的陈爷会穿女人衣服吗?”
“老董”大声道:“真的陈爷会一个劲地在这里拉偏架吗?会完全向着你说话吗?”
冷鹰冷哼了一声,说道:“咱就事论事,有道理说道理。刚才陈爷那番话哪里说错了,你尽可以反驳。道理本来就在我这里,能怪陈爷偏着你?以你现在手上的船只和人员,海底那么多宝贝你能忙得过来?‘南薰礁3号’留给你,你小子吃得下吗?”
“老董”“霍”地站了起来,一拍桌子,大声说道:“冷鹰,你打得好算盘。大家都知道陈爷在浅水湾的府邸昨天晚上被你的人偷袭了,你是不是打算杀了真的陈爷然后找这个冒牌货顶替?你好挟天子以令诸侯,在陈家各堂口里为所欲为了!陈爷侥幸逃了一条命,当然要假扮一下女人,否则以你的势力,还不在路上就被你做掉?”
这两人说到这里,每一个字都清晰无误地传入了我的耳朵。我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还是不敢相信事实会是这样,不敢相信冷鹰会有这样的手段。
于是我睁大了眼睛,直勾勾看着那个背对着我坐着的人。
那个人没有动,依然稳稳当当地在那里一坐,就好像左手手边两个人的激烈争吵与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似的。
冷鹰此时也缓缓地站了起来,冷冰冰地说道:“陈爷刚才都已经说了,他的府邸的确遭到偷袭。可他毫发无伤地逃出来了。你少给我血口喷人,我跟了陈家三十多年,从老陈爷跟到现在的小陈爷,什么时候有过二心?倒是你,陈爷失踪的时候你办过他的女人,什么东西……”
“老董”似乎被冷鹰的最后这一句给激怒了,居然当时就开始爬桌子,似乎要跳过去打冷鹰。冷鹰不甘示弱,从桌子上抄起一个烟灰缸好像是准备用来防卫。
就在这时,那个背对我坐着的人开口了。
“住手!”
说着他站了起来。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咱们陈家堂口有陈家的规矩,各堂口的人不能自相残杀。谁真谁假,可以仿照45年前我六叔公的前例办。”
这嗓音我一听就几乎开始晕眩。
是陈兆峰的声音!至少是模仿得非常像的陈兆峰的声音。
随即,一张和我现在的脸完全一模一样的脸,从那个椅背的后面转了过来,和我打了个照面。
那个人,不,应该说是那个“陈兆峰”“嘿嘿”一笑,说道:“怎么样?”
我就好像看到了鬼魅一般,忍不住浑身打了个激灵。
这个人是谁?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的第一反应,是“德川号”上那个胸前被我用枪打出许多血窟窿的陈兆峰并没有死,或者说复活了,并且站在那里正准备向我复仇。
但我很快意识到,这是不可能的。那个陈兆峰,也就是正牌陈兆峰的脸皮都被整个了,他的脸皮如今就融化在我脸上这张易容面具的化学物质中。
那么唯一合理的解释就只有一个。
我看向冷鹰,而冷鹰浑浊而冰冷的双眼此时也看向了我。
他的眼神告诉我,我的猜测并没有错。
这又是一个替身,而且是一个傀儡,一个冷鹰一手缔造,如今也完全听从其摆布的傀儡替身。
我有些恼怒,觉得冷鹰这人太阴,但转念一想,其实我并没有什么资格恼怒,因为我自己也不是正牌的陈兆峰。
只不过这个傀儡替身是如何“造”出来的呢?
我见识过易容面具制作时的全过程,必须要用“本尊”的面皮作为“模子”和“原料”,配合一定的化学物质来制作才可以。陈兆峰的面皮就在我脸上这张面具里了,那这个傀儡替身哪里找的“模子”和“原料”呢?
我还在胡思乱想,假陈兆峰(其实我也是“假陈兆峰”,不过表达便利起见,权且这么称呼吧)又开口了。
“嘿,冒牌货,你同意不同意?”
“啊?什么?”我问道。
假陈兆峰冷笑一声:“咱俩谁真谁假,仿照45年前我六叔公的前例来决定。”
我很快就想起假陈兆峰说的是什么了,因为这件事闵琼告诉过我。45年前,陈兆峰的六叔公是陈家的掌门人,后来他在一次出海时,遭到政府军军舰的追击。他无法摆脱,以为必死,就留下遗书让自己的一个哥哥,也就是陈兆峰的四叔公接替自己的位置,然后他的船就被击沉了。他的一个手下拿着这封遗书乘一条救生艇逃脱了,回到香港后让陈兆峰的四叔公成为陈家的总瓢把子。
几年后,大难不死的六叔公回来了,要求拿回四叔公的位子,四叔公哪里就肯?双方于是火并了好几次,谁也奈何不了谁,最后决定两个人来一次决斗,谁赢了谁就是陈家的第一把手,输的那个再也不能造次。最终六叔公把四叔公打败,继续做他的陈家第一把手。
自此之后就产生了一个先例:一旦遇上争夺陈家第一把手位置的纠纷,就以决斗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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