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父子俩缓了足足有10分钟才各自缓过来,能够自行跌跌撞撞地走路。又走了大概5分钟,冷鹰提议休息。
“休息什么?这里好像离那只‘海猪笼’也没多远吧?它要是再来刚才那一出可怎么办?”小妖冷冰冰地问道。
冷鹰叹了口气,说道:“再跑也没用。这个地方到处都是‘海猪笼’,我没记错的话,再往前走个5、6分钟就又是一只。”
我和小妖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我问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冷鹰“嘿嘿”一笑,说道:“多查了一些资料而已……可惜文字和地图都是死的,没想到这东西这么厉害……”
说到这里,冷鹰忽然就住嘴不说话了,而且看他的表情,似乎觉得自己刚才那两句话都不应该说。
我连问了几个问题,比如“你看的是什么资料?”“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海猪笼’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冷鹰却都只是敷衍,一会儿说:“有可能吧。”一会儿说:“年纪大了记不得了。”一会儿又说:“你先让我喘口气,再详细跟你说。”
一旁的小妖一言不发,一个劲地朝我冷笑。我懂她的意思,心里也很恼火:“他妈了个巴子的,老东西,我救了你们父子,你却开始和我耍心眼。”
冷鹰和冷飙父子虽然遭逢大难,险些丧命,但两人的背包居然还没丢。冷鹰从背包里取出压缩饼干,让冷飙拿过来给我和小妖。我此时心里头极不痛快,因此虽然肚子很饿,却还是生硬地拒绝。小妖却老实不客气地拿过来,剥掉外面的包装就吃,看她的样子,这饼干上的包装纸是防水的,刚才“海猪笼”食道里的秽物并没有影响到饼干的口感。
就这样过了约莫十几分钟,我们出发继续前行。
刚才拒绝冷飙递过来的饼干,此时的我已经有将近10个小时没吃过东西,直饿得冷汗直冒,走路双腿打飘。
小妖走到我身边,把一样东西递到我手里:“吃吧,我知道你恨姓冷的,可在我跟前就别装逼了吧?”
我立刻感觉出来,那是块压缩饼干,此时冷鹰和冷飙父子急匆匆地赶在前头,我即便吃了他们给的东西他们也看不见。当下感激地握了握小妖的手。
小妖说道:“你说我好不好?”
我咬了口饼干,含糊着说道:“当然好。你一直是很好的,萝莉脸,少女心,魔鬼身材,大侠的手段。”
小妖说道:“那是我好,还是闵琼好?”
我心里头一动,吞咽动作失调,饼干呛进了气管里,大咳起来,把嘴巴里的饼干全都喷了出来。
小妖说道:“不知道闵琼在哪里?她应该在前面吧。我来问你,如果我和她都死了,只能有一个复活,你让谁复活?不许想,直接说。”
我傻傻地就立刻回答了:“你。”
小妖笑道:“你果然是个老实书呆子。”可是顿了一顿,她忽然冷笑道:“她和你好了那么多年,你只不过和我好了一个晚上,然后你就为了我不要她了。将来是不是有个女人床上的活更好,脸蛋更漂亮胸更大屁股更圆,你就又会为了她,不管我的死活?”
我一楞,说道:“这……这……”有心说“谁会比你更好”之类的话,可实在觉得这种肉麻的话说不出口。小妖冷笑了两声,不再说话。
就这样一语皆无地走了约有十几分钟,冷鹰忽然回头说道:“当心些,前面应该又是一个‘海猪笼’。”
我顿时头皮一麻,戒备起来。冷鹰说道:“不过‘海猪笼’一般一天会有两次,最多三次的主动进食,就是大量吸水,顺便把水中的生物吸到胃囊里消化。刚才那次后,应该还有至少8个小时才会主动进食,所以尽量靠边走,不要招惹它,应该就没事。”
我问道:“你怎么那么清楚?”
冷鹰淡淡地道:“嗯,我就是清楚。”
我又问道:“你既然这么清楚,那你刚才怎么还差点被‘海猪笼’给吃了?”
冷鹰回头冷冷看了我一眼,说道:“是我疏忽了,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然后无论我问什么,说什么,他都再也不回一语。
此时,我也感觉脚下的道路与先前有所不同,应该是已经站在“海猪笼”最上面的那个大盖头上了。用手电筒仔细一照,果然在几米外能够看到一个比较小的漩涡。我们四个连忙距离那个漩涡远远的,恨不得贴着整个洞道的壁走。
就这样一路上经历了大概5个这样的“海猪笼”,走了至少有一个多小时,忽然间,我眼前一亮——前方有光。
那是一种白色的、非常冷的光芒,有些像白银所放出的光芒。
“爹……”冷飙颤声说道。
“没错,儿子,我们到了。”冷鹰说话的语调还比较平稳,但在我听来也掩饰不了内心的激动与狂喜。
我还听到小妖在我身旁站定,深吸了一口气。
我问道:“这就是那个‘合怨塔’吗?”
小妖点了点头。此时,借着“合怨塔”所放出的白光,我已经能够清楚地看到她的表情——她牢牢盯着那团白光所放出的方向,似乎非常激动,就好像亲眼看到了听说了许久的壮观景色一般。
“这‘合怨塔’到底是什么鬼?冷鹰、冷飙要花费这么大精力来找它?”我问道。
小妖答道:“现在跟你这个书呆子说了也是白搭。你马上就知道了,哪怕用命来换,也是值得的。”
此时,冷鹰和冷飙在最初的激动后,已经重新平静下来,再度迈开了脚步,只不过这一次他们走得相对比较慢,似乎到了要膜拜的偶像近前,生怕自己的脚步声太大,会让这尊偶像不快一般。
我和小妖则远没有那么虔诚,我俩三步两步就赶上了冷鹰父子——倒不是我们走得有多快,而是他们走得实在太慢。
走了十几米后,我忽然间就觉得眼前一片空阔。
我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地底空腔中,这个地方的面积,足足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高度更是惊人,我抬头望去,居然看不到顶。
地上,依然是清澈的溪水,一直没到小腿。在整个地底空腔的正中心,有一个非常奇怪的,闪着白光的东西。
这个东西的大小,大概有四到五层楼那么高。总体形状的确像一座塔。
不过是倒过来的塔——下端尖,上端宽,最上面几乎形成了一个平台,大概有100多个平方。
我的第一个反应,是这东西怎么是悬在半空中的?因为在尖锐的底部下面,我一开始并没有看到任何底座,而这个底部的最下端,距离河面还有大概12米的距离。
后来我仔细一看,才发现,四周洞壁上伸出几十根铜链拴住了这座“合怨塔”的顶部以及腰身,等于是把它悬挂在半空了。
在这个诡异的空间中,这样一个工程要耗费多少人力?是哪个雄才伟略,或者说喜欢开脑洞的君王主持的工程作业?
而且,这还远远不是最让我震惊,或者说骇异的。
这座“塔”只是外形上有那么一点儿塔的意思而已,其实这东西整个的结构,看上去就是一条一条迷宫般的线条所拼凑而成的——充满了比较巨大的孔洞,透过一些孔洞你能够看到这座“塔”内部更加复杂的线条结构,透过另一些孔洞,你甚至能够直接看穿这座“塔”,看到“塔”那一边的样子。
有些类似蜂窝,但比蜂窝更加凌乱。也有些现在孩子们经常玩的磁铁积木,但磁铁积木拼凑起来,都是一个个比较规则的四边形、三角形或者五边形,但眼前这个东西所有的线条组合起来,看不出一丁点的规律或者说规整。
不过这种结构虽然极为凌乱,却另有一种让人觉得寒毛直竖的气势——就好像远古霸王龙的骨架摆在你面前,你在魂飞魄散的同时,也会被其气势所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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