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则稳稳地死命握住手上“骷髅火焰刀”的刀柄,任“妖柱”狂甩,就是绝不松手。
“妖柱”甩动的幅度越来越大,我也开始感觉头晕,但头脑还算清醒,看准时机猛地拔出刀来跳到另一根普通的铜柱上。右手用刀铜柱,左手紧接着环过来抱住铜柱。身形一稳,我立刻就爬到铜柱上方,开始寻找下一个攀爬的对象。
而此时,另一根“妖柱”也已经卷了过来,我甚至能够感受到那些燃烧的骷髅所散发出的、灼热无比的热量。
我以最快的速度纵身一跃,“骷髅火焰刀”了上方的一根铜柱之中。也就在这时,那根铜柱断口处的火焰将我的裤子点燃了。我连忙爬上去,也顾不得拍打裤子上的火焰,继续向上攀爬。
连续好几次,“妖柱”断口处的火焰几乎都燎着我的脚或小腿,但我此时全身上下爆发出平时所不具备的能量,以极快的速度连着爬上了5根铜柱,垂直距离至少上升了7米。终于,我整个人都脱离了那根“妖柱”的打击范围。
我仍然不放心,生怕还会有“妖柱”出现,“骷髅火焰刀”刺下去的地方还会有“妖血”流出,因此继续没命地攀爬。
到最后,我实在爬不动了,全身热汗直流,四肢酸痛到了极点,只能靠在两根铜柱垂直相交的一个钝角内大喘气,一边拍灭了裤子上的火苗。
向下一望,刚才的那两根“妖柱”此时已经缩回去恢复了原状,那样子和数千年无人触碰的铜制品没有任何两样,我甚至怀疑刚才噩梦般诡异的经历会不会是幻觉。
四周也没有其他“妖柱”出现,我开始四下打量,口中叫喊道:“小妖!”
还没喊出第二声来,就听见身下有人喊了一声:“在这儿,你跑得够快的!”
小妖就从我下面那根铜柱上爬了上来——原来刚才我爬得太急,居然超到她前面去了。
小妖自己也累得够呛,在我对面岔开腿坐在铜柱上,一边喘气,一边说道:“你这把刀太邪门了,这些妖怪东西都冲着你来,我一点儿也没事。赶紧扔了。”
我“嘿嘿”一笑,不以为然地说道:“我觉得这刀挺好使,有了它,我爬起‘合怨塔’都快了许多。这把刀是我的幸运刀。”
小妖脸上露出极为不满的神色,但也不再说什么。她说道:“歇一会儿就得了,歇久了怕是爬不起来了。”
我一听有理,勉强爬了起来和小妖一起继续“上路”。
可是这一回,我的速度就没有那么快了。因为小妖的担心是对的,刚才那一歇,把我先前那股子逃命的劲头给歇没了。整个身体再度“启动”时,就觉得浑身肌肉酸痛,连把胳膊抬高都觉得吃力无比。
小妖的情况比我也好不了多少,此时我俩攀爬的速度几乎差不多。在比较难爬的地方,有时候是她拉我一把,有时候则是我拉她一把。
此时我俩全身上下恶臭熏天,汗流浃背。我忍不住说道:“如果能活着出去你就嫁给我吧。”
小妖用十分意外的眼光看了我一眼:“凭什么?”
我说道:“除了我,谁还会要这么臭的你?”
小妖狠狠“呸”了一下,说道:“老娘一出去就好好捯饬捯饬,又是香香的美女一枚。你想娶老娘,排队等着。”
我说道:“嗯,我会去等的,哪怕这个队从上海排到北京,我也会等。不过呢,你得想想:你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喷上香水谁都喜欢。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除了我,还有谁会喜欢?”
小妖听到这里,忽然停下来,扭头看了我一眼,说道:“我现在身上真的很臭?样子真的很丑?”
我说道:“不丑,不过很臭。”
小妖沉默着又向上爬了一层,然后回过头来对我说道:“出去后乘你还没机会把我现在的狼狈样说出去,我先杀了你,老娘的艳名决不能受损。”
我“哈哈”一笑,说道:“好,就你这一句话,我决不活着出去。”
“去”字说完,腰眼一痛,被小妖踢了一脚。
“再胡说直接把你踹下去喂了‘海猪笼’!”
“合怨塔”总体上是下面小上面大的不规则倒金字塔结构,因此我们越往上爬,越觉得在“合怨塔”复杂的内部结构中,向上攀爬的通道越多。不过与此同时,“合怨塔”中铜柱与铜柱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大,因此我们爬起来也要越发当心,一不留神就可能直接摔到很下面的地方。
另一方便,铜柱与铜柱之间的空隙变大,也使得我们能够看到“合怨塔”更上层的情况。我甚至能够看到在在头顶距离我所在的地方大概十几米的地方,在一片亮白色的铜柱中,有金黄色的光芒闪烁着——看轮廓那应该就是黄金船型棺材了。
又是这种妖异的东西,它到底是什么?乌胥族的法器?通往地狱的大门?还是埋葬着某个古老的邪灵?
我不由得想起了伊登,在那一刹那间甚至有了一丝丝的幻想:如果打开了黄金船型棺材的盖子,躺在里面的会不会是伊登?
想到这里,我的心都不由得抽紧了一下。
就在这时,小妖忽然说道:“你看,上面是什么?”
我有些魂不守舍地答道:“棺材呗,黄金打造的船型棺材。”
她此刻在我上面的一根铜柱上,闻言后把脚伸下来,在我肩膀上踹了一下。
“我没说棺材,你看那些铜柱上圆圆的是什么东西?”
我这才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这一看之下心里头就打了个突。
以那座黄金船型棺材为中心,四周包裹着它的铜柱上有一个个圆形的东西。就好像高耸的树干和树枝上,结出了诡异的果实。
而且,这些“果实”的形状看上去也相当不善,很像是人头。
“乌胥族”怎么这么喜欢人头?沉船的外部用人头保护,那条绝境洞道的两旁排着“人头灯奴”,怎么这里还有这样的东西?
说老实话,看到这种东西,我心里免不得有些发怵,但事到如今,退是没地方退的,因为下面都是那种“妖柱”,只有爬上去,爬到顶端,看看黄金船型棺材里到底是什么,然后才能有找到活路。
想到这里,我看了小妖一眼,小妖也在看我。四目相对,我就知道她和我想的一样,当下也不多话,两个人七手八脚地爬了上去。
又爬了两层,我忽然看到旁边的小妖身子一抖,停了下来,双手紧紧抓住铜柱上的凸起处,然后用额头去轻轻地撞击铜柱的表面。
“你怎么了?”我连忙停下来问道。
小妖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我见她满脸大汗,心里头顿时就是一慌,连忙一边爬过去,一边说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小妖颤声说道:“我……我有点抽筋。”
我不由得吓了一大跳:在这个地方抽筋可是要命的事情,四肢一旦无法使力,别说往上爬,说不定还会掉下去。
当下,我连忙爬过去说道:“你别急,咱们休息一会儿,实在不行,我背你上去。”
小妖一边勉力把身体移到那根铜柱上,坐在上面,一边说道:“不能停,停下就再也动不了了。我就抽了一下,已经好了。”说着,就要继续爬动。
我到了她身旁,把手上的“骷髅火焰刀”递到她手上,说道:“你用这个扎在铜柱上往上用力,会比现在这样干爬好很多。”心中暗自自责:刚才怎么没想到这一层,早就应该把刀给她的。
小妖起先愣了一愣,过了一会儿才郑而重之地用双手把刀接了过去。我分明看到她的双眼亮了一下,就好像看到久违的老友一样。
可我当时也并不是非常在意,把刀交给她后,就看着她把刀往旁边一根垂直的铜柱上一插,随即整个身子极为轻盈地翻了上去,刚才力竭抽筋的状态现在连丝毫痕迹都没剩下。
我还是没有在意,依旧跟在小妖后面往上攀爬。
可是这一回,不知道为什么,小妖攀爬的速度相当之快,只2秒钟,就爬了2层。而我用尽全力,只在爬到上面一层的路上。
这一下我心底里不免有些吃惊了,立刻大喊:“小妖,等等我!”
小妖这才停下来,回头看了我一眼,笑了一笑。
她这一笑非常妩媚,纵然发型散乱,脸上还有一些黑色的污垢,仍然让我看得一呆。同时我也放下心来,继续向上攀爬。
这一回,小妖攀爬的速度明显减慢了,但看得出她其实能够爬得更快,只是爬了几下就立刻停下来等我而已。我心里头暗暗吃惊:这把“骷髅火焰刀”到了她手里,作用就那么大吗?
想着想着,我们就已经接近“黄金船型棺材”,也就是整座“合怨塔”的顶端了。
此时,我要爬的下一跟铜柱上,结满了刚才所看到的那种圆形的“果实”。
此时我才看清,这些形状怪异的“果实”其实并不是人头,而是一个个椭圆形的、白色的、看上去质地有点像橡皮的东西。我忍不住伸手敲了敲,听到果实里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这是什么玩意儿?”我忍不住问道。
“别乱动哦,里面的东西可不是好玩的。”小妖忽然在旁边来了一句。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她说这句话的语气阴森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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