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刚才在伊登和“怪脸海罗妖”手中所受的苦楚,出现了,而且加倍。
所不同的是,我强行忍着,没有发出一声惨叫。
一来,这些苦楚我事先都有了心理准备。二来,我知道这些苦楚是我应该受的。
当初我亲手杀了小妖,如今有亲手赎回罪孽的机会,我一定要好好抓住。不是每个罪人都有这份幸运的。
不过,真正的“沈云杉”在哪儿呢?我有些好奇地去看穆武灵和赵祺。
穆武灵依旧一副高冷面瘫的模样,连目光都拒绝与我交集。赵祺则笑嘻嘻的,一边把玩着手上的马来克力士剑,一边时而看看我,时而看看“小妖”。
有一次,他看着我,忽然做了一个让我有点毛骨悚然的动作——用食指和中指捏住自己脸皮的右下角,往上一掀。
联想起当初见识过的,人脸面具制作的过程,我心头一凛,暗想:穆武灵好狠!沈云杉好惨!
很快的,刚才所受过的苦楚,加倍重来了一次。每一次完结,沈明成的脸上的表情就显得更加兴奋。他看着小妖,也就是他所认为的“沈云杉”,那目光居然让我想到鲁迅的《药》里面,华老栓夫妇给儿子小栓吃下人血馒头后的那种目光。
这千年老妖也真是可怜。
不过,最让我高兴的,是小妖身上的变化。
她的鳗鱼尾巴在逐渐消失,她的下半身,也就是先前的那双曾经让我销魂的长腿,正在恢复。
我于是更有力气去忍受那种痛苦了。“奇痒”那一关中,当赵祺把匕首交到我手上时,我一丝犹豫都没有,直接把刀插进了自己的肚子,然后拼命地剖开肚皮。
我扭头看了一眼“小妖”,她面色如常,只是脸色有点惨白。沈明成推了她两下,还呵斥了一句,她才过来,把头钻进了我肚皮上的伤口之中,然后满头鲜血地抬起头来。
赵祺在旁边竖起了一根手指,脸色凝重地对我点点头,那意思再明白不过——
“还有最后一关,也是最难捱的一关。只要熬过了这关,大功告成,你可以闭上眼睛去死了,小妖也完全复活为人。接下来的事情,我和穆老大会搞定。”
我微微点了点头,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扭头看了看小妖——此时的她双腿几乎复原,只有最下面一小段还是鳗鱼的尾巴。
还给你了,都还给你了。如果还有什么欠着的,下辈子再还你吧。
最后一关里,到底是什么样的痛楚呢?
酷冷、酷热、剧痛、奇痒,还有什么?
凌迟?
车裂?
我把所有在书上读到过的古代酷刑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呵呵,其实都不算什么的。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首先是沈明成忽然跪下来了,开始冲着我拜了起来。随即,站在湖心小岛四周的那些“人面骷髅”也跪了起来,开始宠着我膜拜。更加让我吃惊的是,穆武灵也跪了下来朝我膜拜。赵祺看上去也很吃惊,但既然穆武灵已经跪下,他也不好站着,只能学着穆武灵的样子跪下来膜拜。
只有“小妖”依旧在那里站着,呆呆地看着我,或者说,瞪着我。
他们膜拜的动作很奇特,也很熟悉。让我联想到当初在“德川号”上看到的,日本人膜拜黄金船型棺材的场景。在这座将军城岛上,我在“怪脸人”的部落里,又见识过相似的一幕。
难道……
伴随着这些人的膜拜,还有耳边嗡嗡嗡的念咒声,我忽然之间又听见了一种“隆隆隆”的声音。
我感觉到,身子底下的这张床开始左右摇晃了,就好像地震一样。但其实“震”的只有这张“床”,而湖心小岛上的其他地方,无论是沈明成也好、穆武灵也罢,都跪得很稳。
只有“小妖”的身体,似乎微微摇晃了一下。她盯着我,目光里的意味很复杂,居然有一丝怜悯。
“床震”了大概半分钟后,我感觉到自己在被托升。
尼玛,最后一关到底是什么大招啊!
身子底下的那张“床”在震动中不断抬升着,很快我就发现,这张床的高度已经超过了周围那些人(或骷髅)的头顶了。
“诶!”沈明成苍老、嘶哑的声音猛地大叫了一声。
只听“咔”的一声,我的身体被身子底下的“床板”再度抬升了大概半米。
随即,“床板”一翻,我的头和整个身体立刻就朝下了。
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我的身子底下是一口黄金棺材!不过这口棺材的特殊之处在于,它不是船型的,顶部很平整,所以我才能躺上去。
而此时,我的身体被绑在棺材顶板上,面对的是棺材的内腔。
一阵灼热的气息,从棺材内腔里喷射了出来。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刚才“铁板烤”的苦楚会再来一遍——那就太没有创意了。
从我这个方向看上去,棺材内腔成为了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入口。那个世界是一座火山,亮黄色的岩浆正如同一条河流一样在流淌。我的汗(也不知道是热汗还是冷汗),滴了下去,在半空中就化作一小团一小团的蒸汽,飘散开去。
我隐隐地知道会发生什么了,因为先前曾经在那个鬼地方见识过。
岩浆旁的陆地上开始有人影晃动了。
一个、两个、三个……总共有十几个吧,从动作上来看,他们都很慌张。
我睁大眼睛看着这些人,努力辨认出他们的样貌——没错,是他们!
父亲、母亲、爷爷、奶奶、叔叔……就是当初南海劫持事件里,那些死而复活,又莫名其妙成为海盗肉票的亲人。只有一个人不在,那就是哥哥。
他们在两旁深一脚、浅一脚发疯一样地奔跑,似乎是在逃避着什么,时不时还向后面紧张地张望。
但我还看到另外一个恐怖的景象。
在他们的脚下,有两个生物正在悬崖边飞快地爬动着。这个生物头很大,身子惨白,四肢很细,有点像我在一些宗教读物里看到的,地狱里或者炼狱里的恶鬼。
它们不怀好意地跟在我亲人的队伍旁,让我感觉到大大地不妙。
忽然间,奶奶的脚似乎崴了一下,跌倒在地,爷爷和父亲连忙回去想帮助她。
可也就在这时,忽然响起了打雷一样的声音,只是比一般的打雷声要尖利得多。
我在上海的科技馆见识过模拟火山爆发的场景,而现在这声音就是火山爆发的声音。
随即,我就发现原先流淌得还比较平静的岩浆流,开始湍急起来,而且颜色也更鲜亮了。
更加要命的是,岩浆流似乎是在“涨潮”,而且“涨潮”的速度大大超出想象。
热浪迅速烧着了奶奶衣服的一角,她努力想站起来重新跑,可是或许是太过紧张的缘故,她脚下一滑,直接掉了下去。
看到这里,我惊呼了一声。
“啊!”
就在这时,爷爷一个健步扑了上去,伸右手拉住了已经掉落下去的奶奶,左手则把住另外一块岩石,努力想要把奶奶重新拖上来。
奶奶缓缓地上升了,就在这时,一直跟在旁边的一只恶鬼出手了。
它猛地拽住奶奶的小腿,往下一拉。
奶奶惊呼一声,身子下坠了一些。上面的爷爷并没有看到恶鬼,他不解地大叫道:“怎么回事?”
此时岩浆上升的速度非常之快,那只恶鬼狞笑一声,再度拉拽奶奶,虽然没有把她直接拖得下坠下去,但她的身上还是蹿出了更多的火苗。她想要挣扎,想要借着爷爷的手逃出生天,但因为有这只“恶鬼”,她不能。
于是很快地,她就全身起火了,并且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而两只恶鬼的皮肤不知道是什么质地的,居然并没有燃烧,而只是反射着岩浆所放出的光而已。它们眼见目的达到,发出“格格”的怪笑声,藏到另外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去了。
爷爷的身后爸爸在哭叫,大致的意思是让爷爷赶紧松手。爷爷回头看了爸爸一眼,并没有松手,而是和奶奶一道被烈火吞没了。
爸爸睁大眼睛倒退了两步,继续往前狂奔,追上妈妈他们。
岩浆流继续以惊人的速度上升,就好像上游忽然放水了一般。爸爸只能绝望地狂奔。
而那两只恶鬼则继续在悬崖边飞快地爬动,就在爸爸他们的脚下紧随着。
我看得心胆俱裂,大叫:“爸爸、妈妈,你们当心,当心啊!”同时扭动着身体,真恨不得跳下去提醒他们。
然而一切都是然并卵。
这两只“恶鬼”出手了!
一个猛地往上一蹿,一把就抓住了妈妈的脚脖子。妈妈连惨叫都只来得及发出半声,就被这只“恶鬼”硬生生甩进了岩浆流里。她全身立刻焦黑,沉没。
我几乎晕厥,哭叫、挣扎、大汗淋漓,但都是徒劳。
第二个受害的是我高中时的班主任袁老师……
第三个是叔叔……
两只恶鬼轮流“作案”,很快就把我所有其他的亲友全都甩进了岩浆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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