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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寅在上官元吉的婚礼上表现得平易近人,在场的宾客们也显得轻松了许多,现场的气氛又渐渐热络起来。
由于今天前来的客人太多,其中龙蛇混杂,许多人连上官元吉都不认识,他也担心发生意外,不愿意唐寅在外面逗留的时间太久,看到大臣们都已和大王打过招呼了,他走到唐寅身边,低声说道:“大王,微臣在内室已备好酒菜,大王请移驾到内室用膳吧!”
唐寅本就不喜欢应酬,听他这么说,没有多做考虑,便点头应允了。
上官元吉带着唐寅,穿过大堂里面的小门,进入相府的中庭,又走过一段长长的亭廊,这才来到他的卧房。
虽说是卧房,但里面的空间也不小,分为内、中、外三房,外面的房间是用来会客的,中间的房间可作为书房,最里面的房间才是睡觉休息的地方。
在外面的房间里,正中央和两侧都已摆好桌席和酒菜。请唐寅坐在主位上后,上官元吉又令下人把他的岳丈梁飞云以及自家三兄弟元让、元武、元彪一并请过来。
梁飞云和上官三兄弟还未到,倒是梁燕秋先从里屋走了出来。
她头上的盖头已经掀掉,不过不是上官元吉掀的,而是她自己掀的,在贞国,婚礼不像风国这么多的讲究,梁燕秋表现得也很随意,即便有唐寅这个外人在场,也全然不避讳。
见她从里屋出来,上官元吉愣了一下,但也没有多说什么,转目看向唐寅,后者脸上流露出赞赏之色,一是赞叹她的美貌,其次,也欣赏她不讲俗套,洒脱大方的个性。
他微微欠了欠身,笑眯眯地说道:“新娘子今天好漂亮啊,比我上次见到你的时候可要迷人多了!”梁燕秋是新娘子,他如此直言不讳的夸赞,其实是很失礼的,也显得很轻浮。不过上官元吉了解唐寅的个性,并没往心里去,秉承贞人直来直去个性的梁燕秋自然也不会多想,反而还觉得唐寅这位君主和蔼可亲又平易近人。
她先是翩翩施了一礼,然后好奇地问道:“大王是何时见过民女的?”
唐寅笑道:“是上次在你们贞人的祭祖节上,小姐……不,应该是夫人才对,夫人曾与令尊露了一面。”现在梁燕秋已经成亲,再叫她小姐就显得不太合适了。
“原来那天大王也有在!”梁燕秋又惊又喜,随后又奇怪地说道:“不过,民女当时并未听说大王有到场啊!”
“那时我有乔装改扮,旁人也并不知道我在这里。”唐寅笑吟吟道:“若非见过你的本貌,若非知道夫人有倾城之貌,我又怎会草率的为你和元吉赐婚呢!”说话的同时,他还悄悄向上官元吉眨眨眼睛,好像在说:怎么样?当初我没有骗你吧!
上官元吉苦笑,自己之所以同意这门亲事,也并不是因为梁燕秋容貌过人的关系,一是喜欢她不做作的个性,其次,她的出身确实也很重要。
听完唐寅的话,梁燕秋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转头对上官元吉说道:“原来夫君肯娶我,只是因为我长得还不错!”
上官元吉连连摆手,急忙解释道:“大王只是戏言,燕秋不必当真。”
难得见到他有窘迫的时候,唐寅心中大爽,忍不住仰面而笑。正在这时,梁飞云和上官三兄弟也正好到了。
人还没进屋,就听到上官元让的大嗓门在外面响起:“大王为何事这么开心?”
听闻上官元让的话音,唐寅脸上的笑意更浓,向外扬头说道:“元让来得正是时候,这回你大哥可算是碰到克星了,哈哈——”
他话音刚落,上官三兄弟已大步流星走了进来,三人先是向唐寅见礼,而后,又必恭必敬地对梁燕秋深施一礼,齐声说道:“大嫂!”
其实梁燕秋和元让、元武、元彪没见过几次面,但对他三兄弟可是早有耳闻,尤其是上官元让,乃是风国最战功卓著的武将,素有第一猛将之称,可就是如此厉害了得的三兄弟,每次见到自己都客气有加,谦顺有礼,她也打心眼里喜欢这三位小叔子。
“三位兄弟不必多礼!”梁燕秋向三人摆了摆手。
这时,梁飞云也走进屋内。唐寅看到他,眼睛一亮,挺身站起,主动迎上前去,笑道:“这位就是梁先生吧!本王可是仰慕先生大名已久了。”
刚才在外面梁飞云已见过唐寅,只是没有说话,此时见他对自己如此客气,梁飞云也颇感意外,拱手施礼道:“草民梁飞云见过大王!”
唐寅一笑,抬手拉住上官元吉的袖子,说道:“本王与元吉相识数年,亲如兄弟,现在你两家已结亲,大家就都是自己人了,梁先生不必和本王见外。”说话的同时,他一直在留意梁飞云的反应。
不过梁飞云可比他想像中要沉重得多,脸上的表情由始至终都是一成不变,就连眼底都毫无波澜,让人难以窥视到他的内心活动。
他淡笑着说道:“大王爱屋及屋,如此厚待小民,实乃小民之福,梁家之福!”
好嘛,自己让他不必见外,结果就把‘草民’的自称改成了‘小民’。毕竟是第一次见面,生疏在所难免,唐寅不再多说,招呼道:“元吉已把酒菜都准备好了,大家都入席吧!”
“大王先情!”在场的众人异口同声道。
唐寅落座后,向众人摆下手,说道:“都坐吧!”看到众人相继坐下,他拿起酒杯,说道:“今天是元吉大喜之日,我们要喝个痛快!”
众人也纷纷举杯,说道:“敬大王!”
“不要敬我,要敬也应该敬我们的新郎官嘛!”唐寅笑道,众人也都乐了,互相推杯换盏,一口气连干三杯。
房内气氛融洽,众人边吃喝边闲聊,不知不觉,桌上的酒菜已下肚过半。
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唐寅收敛笑容,终于切入了正题。他对众人说道:“我国不日便要出兵讨伐莫国,这一战,关系着大风的生死存亡,我们只能胜,不能败。”
闻言,众人立刻露出正色,同时把手中的酒杯、碗筷全部放下。上官元让振声说道:“大王放心,有元让在,定会让那些莫国狗贼灰飞烟灭!”
唐寅一笑,说道:“元让虽在战场上有万人不敌之勇,但毕竟只是一人,或许可以决定一场战斗,但无法改变一场战役。此次对莫一战,我国若想取胜,还得靠全军的将士。”
上官元让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当然明白一个人的力量有限,在大规模的战役当中,左右不了什么。他垂下头,不再说话。
唐寅目光一转,顺势看向梁飞云,说道:“梁先生,这次百战军也要参战,你可听闻过此事?”
梁飞云又不是瞎子、聋子,当然知道百战军早已南下做战前准备的事。他点点头,说道:“小民已有耳闻。”
唐寅幽幽说道:“两军交战,战力和战术固然是决定双方胜负的因素之一,但本王以为,那并不是最重要的。”
梁飞云心中一动,接着他的话头,问道:“那大王是意思是……”
唐寅说道:“真正起决定性作用的,本王以为是全军的斗志。只要将士们斗志旺盛,有强烈的取胜欲望,那么,哪怕是以寡敌众、哪怕是深陷重围,也能扭转局面,反败为胜。”顿了一下,他又说道:“俗话说得好,一人拼命,十人不敌,若全军将士皆有与敌拼死一搏的精神,那么这支军队将成为名副其实的虎狼之师,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他说的这些是有道理的,但梁飞云想不明白,唐寅好端端的为何和自己说起这些,自己又不是将军,也不会打仗,更不会上阵杀敌,难道唐寅是闲得无聊才和自己说这个的?
他暗暗摇头,不清楚唐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不动声色,顺着唐寅的话道:“大王所言有理,战场上,双方将士斗志的旺盛与否,确实能左右这场战争的格局。”
听他也认同自己的话,唐寅笑了,说道:“百战军的将士全是贞人兄弟,梁先生也应该明白,他们背井离乡的来到风国,实乃无奈之举,加上在风国时日尚短,对风国不可能有归属感和认同感,一支连自己为何而战都不清楚的军队,无论它自身的战力有多强,上到战场恐怕也发挥不出几成啊!”
他故意没把话说完,让梁飞云自己接下去。后者未开口,倒是梁燕秋接道:“所以大王的意思是,打算让民女的父亲去往莫国,说服百战军的将士们,让他们明白风国已是他们的祖国,此战他们是在为自己祖国而战,对吗?”
她一句话点醒在场众人,原来大王拐弯抹角地说了这一大痛,目的是要请梁飞云出山,把他派到百战军去,做贞人将士们的精神支柱,让他们认同风国,心甘情愿的为风国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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