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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军早有准备,以风国的破军弩来对付风国的重装骑兵,导致第九军损失惨重。
叶堂、高宇没有征求齐横的同意,私自下令,鸣金收兵,在他二人看来,再不撤退,己方就得全军覆没。
擂鼓前进,鸣金收兵,这是千古不变的军令。即便齐横是全军主帅,后方金鸣声起,他也得乖乖退下来。
且说第九军将士,听到身后传来的金鸣声让人们无不长出口气,当即后队变前队,全部撤下阵来。
齐横气恼,第一个跑回本阵,看到叶堂和高宇,厉声喝问道:“是何人鸣的金?本帅并未下达撤退命令!”
叶堂催马上前,拱手说道:“将军,是末将下的命令!”见齐横的眉毛竖立起来,他继续说道:“将军,莫军准备了大量的破军弩,这正是克制我军的利器,再打下去,我军非但讨不到便宜,反而只会徒增伤亡,将军三思啊,千万不可因一时冲动,而伤了全军将士的性命!”
齐横知道叶堂的话有道理,但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何况,自己的好兄弟石乐宣正是死在对面莫军的手上,现在让他放弃报仇,他哪能接受得了?
他还未说话,高宇也走了过来,正色说道:“将军,第九军是我大风第一支骑兵军团,也是唯一的一支骑兵军团,至关重要,将军就算不顾自己的身家性命和日后前程,但也要为全军将士着想,为大风留下这支骑兵血脉啊!”
高宇这番话如同一盆冷水泼头,让齐横彻底冷静下来。他久久没有说话,转回头,先是看看周围的将士,再往往远处战场上那随处可见、铺满地面的尸体,他忍不住仰天长叹一声。是啊,第九军是大王的心头宝,如果真在自己的指挥下导致全军覆没,就算最终能杀进敌营,血洗莫军,为兄弟报了仇,自己的性命恐怕也保不住了。
正在他考虑要不要接受叶堂和高宇的建议时,这时候,后方突然有风军士卒快马赶来,到了齐横近前,插手施礼,道:“将军,大事不好,莫军已冲出营寨,反击我军!”
“什么?”齐横刚刚冷静下来的情绪又被一团怒火所取代,莫军实在欺人太甚,自己不去攻它,它倒反攻出来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双目圆睁,向左右大声喊喝道:“我军将士听命,随我迎战……”
他话音还未落,叶堂和高宇已一左一右的把他夹住,急声说道:“将军!若非莫军胜券在握,它岂敢反杀出营寨?以现在的情况,我军万万不是莫军的对手,将军不可再呈一时之勇,害死更多的将士了!”
齐横蚕眉竖立,虎目充血,怒视着叶堂和高宇二人,气得说不出话来。
此时也不用他再发话了,叶堂对周围的众将说道:“马上撤退!莫军要把破军弩顶在前面,速度肯定快不了,追不上我军。”
“末将遵命!”现在第九军的将士也都能感觉得出来,与敌硬拼下去,己方就是在以卵击石,主帅齐横已气昏了头,好在两名副帅还保持冷静,这时候不听副帅的指挥,那还等到什么时候听啊?
没等齐横发话,众将们已纷纷离去,去指挥各自的部下,向来路后撤。齐横被叶、高二人夹着,想动也动不了,气得哇哇大叫,若非他二人是自家兄弟,若非他俩是堂堂的副帅,此时他恐怕早就抡刀把二人劈了。他怒吼道:“你二人要干什么?想以下犯上,造反不成?”
“将军啊,我军现在撤退,并非是不如莫军,也不是怕了莫军,只是暂避其锋芒罢了,等日后我军抓住机会,定让莫军血债血尝,将军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叶堂和高宇耐着性子好言相劝。
齐横是冲动,但他可不是傻瓜,他心里也有数,今日之战只能到此为止,不然的话,己方怕要付出更加惨重的代价,只是,要让他这么高傲又好胜的人承认自己不如敌军,心里也转不过来这个弯,在叶堂、高宇二人的强拖硬拽之下,他半推半就的也跟着全军撤退下来。
正如叶堂和高宇判断的那样,莫军不敢力敌第九军,只能把破军弩摆在全军前面,如此一来,追击的速度自然缓慢无比,第九军没费多大的力气,就把莫军的追杀甩出数里之外。
就在第九军被迫北撤的时候,突见前方尘土漫天,好像刮起一阵飓风,久经沙场的人一看就知道,那是大军团在行军时的情景。
走在全军最前面的齐横、叶堂、高宇三人看得真切,心头同是一震,暗道:难道莫军还在半路上设伏了不成?
齐横暗暗咧嘴,但嘴上可不服输,还冲着叶堂和高宇哈哈一笑,说道:“前方有莫国伏兵,这可不是本帅不想撤退,而是莫军不给我们撤退的机会,既然如此,那就只能与敌决一死战了!”说话的同时,他已把九转断魂刀提了起来。
叶堂、高宇二将同是倒吸口凉气,前方真是莫国的伏兵吗?若真是如此,那莫军的派兵布阵也太精妙了,难道莫军统帅是神人不成?
就在齐横故作镇定准备应战,叶、高二将担忧不已的时候,前方探子快马回来禀报:“将军!大王已亲帅我军主力赶来,就在前方两里之外!”
啊!原来是大王的军队!听闻探子带回来的消息,众人无不在心里长松口气。齐横冷冷哼笑一声,说道:“算莫军命大,若是莫国伏兵,我必杀它个片甲不留!”说着话,他把九转断魂刀又挂回到马鞍旁的得胜钩上。
叶堂、高宇心中苦笑,暗道:应该庆幸前方的大军不是莫国伏兵才对,不然,己方这回怕要有全军覆没之危了!
时间不长,第九军正前方迎面而来的大队人马赶到近前,这时候,第九军众人也都看清楚了对面的旗帜,清一色的风旗,黑底红面,向下看,那密压压的红缨聚在一起,扯天连地,无边无沿,一眼望不到边际。
没错,那正是唐寅亲率的风军主力,其中包括直属军全部、飞龙军半部以及百战军全部,总兵力超过四十万。
人过一万,便无边无沿,四十多万大军,用铺天盖地来形容毫不为过。
当齐横、叶堂、高宇见到唐寅的时候,立刻便察觉到他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不用问,大王定然已经知道己方战败的消息了。
齐横倒是个有担当的统帅,不用唐寅问他,他主动跪地认罪,向前叩首,说道:“大王,是末将指挥不利,导致我军将士伤亡惨重,请大王惩处。”
唐寅坐在一辆半敞开的马车。马车三面封闭,正前方敞开,里面放置有软塌和长桌,由八匹骏马拉着。唐寅端坐在软塌之上,脸上没什么表情,垂目看了看跪于马车前的齐横,淡然问道:“此战,第九军折损多少将士?”
“这……”齐横的头垂得更低了。
“怎么?身为一军统帅,一战过后,连己方的战损都不清楚吗?”唐寅一只手放在桌案上,轻轻地敲打着。
齐横身子一震,急忙回道:“不、不!末将知道。”顿了一下,他又低声说道:“包括……石将军在内,共……共伤亡两万三千五百一十六人!”
“统计得很精确嘛!”唐寅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就在齐横以为他没有下文的时候,就听马车内啪的一声脆响,唐寅狠狠一拍桌案,沉声说道:“只一战下来,你就算折损二万余众,你这个统帅是怎么当的?当初又是怎么承诺于我的?不是说要扫平皓皖郡的莫军吗?现在没有扫平莫军,反倒险些被莫军扫平,你还有何脸面回来见我?”
唐寅每说一个字,齐横的头就向下低一点,等他说完,后者的头已经拄到地上了。唐寅的训斥让心高气傲的齐横无地自容,甚至连死的心都有了,脑门顶在地上,身子突突直哆嗦。
见状,叶堂和高宇眉头大皱,双双来到齐横身边,随他一同跪地,齐声说道:“大王,此次之败,过错并非全在将军身上。”
唐寅冷笑出声,手指齐横,气呼呼地质问道:“不怪他,难道还怪我不成?”
令所有人都大感意外的是,叶、高二人竟大点其头,异口同声地说道:“大王确有过错。”
听闻这话,齐横的下巴差点掉下来。本来他还很高兴叶堂和高宇能站出来为自己说话,可听听他二人现在说的这些话,不像是来帮自己的,倒更像是来害自己的。
唐寅也被气笑了,扬头说道:“你二人倒是说说看,我有何过错?”
叶堂说道:“我军此败,并非败在莫军手上,而是败在我们自己的利器上!如果我军能守好常都,不被莫军偷袭得手,我军囤积的破军弩就不会落到莫军手上,更不会被莫军在战场上大肆使用,导致我第九军准备不足,损失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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