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主取过纸笔,开始画卧室的结构图,一边画,一边着急地问道,那现在怎么办?我别的不指望什么,就指望老婆能回到原来的样子,本来她就还在生病。莫子钊插嘴说,是腮腺炎吗?户主点点头说是的,不过她的腮帮子除了肿大以外,还伴随着一些斑点状的淤青,已经挺长时间了,也一直在吃药,正是因为腮帮子肿大,她平时都不很少出门,害怕别人看到笑话她。户主停了一下说,我是指,她性格变成这样以后,就基本上不出门了。
腮腺炎,是一种非常常见的病症,但是它的发病分为几种情况,有些情况会恶化,形成肿瘤,但大多是因为季节变化,细菌感染等原因引起,各大医院对于腮腺炎的治疗已经相当成熟,一般来说只要发病的时候及时就诊,通常两周之内都是可以完全恢复正常的。但是根据户主说的,这个女人似乎已经接近一个月处于这样的状态,那就说明两个问题,第一是腮腺炎持续时间这么长,是因为本身的魂灵和肉体没有出现合理配合,导致两者频率不一,加上本身的淤青部分,本不该是腮腺炎的症状表现,如果莫子钊要经手处理的话,除了要治疗腮腺炎之外,还必须把那部分淤青内的淤血给放出来。第二,既然持续时间这么长,这期间这个女人又鬼上身,那么则说明原本的魂灵从一开始发病的时候,就已经被压制了,也就是说,女人得了一个月的腮腺炎,那女鬼就附身了差不多长的时间。
更加重要的是,腮腺炎会导致一系列的反应,例如痛起来无法安睡,进食说话都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所以当这个女人可以安睡,吃饭说话都看似正常的时候,恰恰是不正常的表现。
户主画完之后递给高大男人,莫子钊也凑上去看了下,屋子里共有两扇窗户,两扇门,其中一扇门窗是位于卧室内的卫生间,因为卫生间这种地方相对隐私,所以窗户也都长期关着的,并且窗户并不大,户主自己也说如果一个人想从这个窗户钻出去的话,是要花费不少时间才能够挤出去的。而另一扇门则是和客厅外的阳台想通的,窗户就在门边上,是滑拉门,有个飘窗窗台可以当做垫脚石,如果想从这个窗户逃走的话,算得上是轻而易举。
高大男人站起身来,轻手轻脚走到客厅外的阳台,朝着卧室的方向张望了一下,门是关着的,只要有人守在门口,也能够阻挡屋里的人闯出来,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窗户了,因为窗户的位置下面是悬空的,如果冒险去关窗户或者在窗户上贴符的话,一来是容易被里面的人发现,二来是特别危险,一个踩空,就要跟这个世界说拜拜了,连留下遗言的机会都没有。
高大男人皱着眉头,显然他担心的并不是屋里的那个女鬼,想必他是有足够的法子能够收拾它的。但是要怎么处理这扇窗户,的确让他犯难。莫子钊试着对他说,能不能用那位大哥的法子,就是那天晚上我们在医院里的时候,他用灯光组成了一个可以关住鬼魂的东西。高大男人皱眉说,当天的情况是因为那个床头灯的灯座是能够活动的,眼下这里只有一盏吸顶灯,还是漫光的,我又没带手电筒,即便带了也不一定能够完整无缺地把光照射过去,这太冒险了,万一没用,女人抱着孩子往下跳,那可就麻烦了。
莫子钊心里一惊,心想的确如此,孩子还在里面呢。从之前了解到的信息来看,两次闹鬼事件女人都提到一件事,就是把孩子还给她,可想而知它有多么在意自己的孩子,莫子钊试想如果自己是她的话,可能要逃走,且逃走的唯一通道是窗户的话,也是一定会带上孩子一块儿的。
思考了一会儿后,高大男人突然对户主说,看样子这件事只能你来帮我铺路了,为了确保安全,我需要你进去到房间里,然后尽量不惊动她的情况下,把窗户关上,最好是锁上,然后把我给你的符咒贴上去。户主看上去有点害怕,但是思前想后,这似乎也是唯一的方法了,害怕是一回事,自己总不能因为害怕的关系,置老婆和孩子的安危于不顾。于是他点点头答应了。高大男人取出一张符咒,和先前贴在门上那道一样,折成一个九层的三角形,然后扯了点双面胶,贴在其中一侧,要男人进屋后什么也不要说,乘着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把符咒贴上去。接着,高大男人又取出一张符咒,非常快速地在上面书画了一个符咒,画完之后,还捏了指决朝着符咒做了几个丢的动作,好像把什么东西用力打到符咒上一样。同样的,他还是把这张新符咒折成了三角状,要户主握在另一只手的手心里,告诉他如果事情有变,这东西是能够防止女人伤害你的,至少一时半会能够阻挡,如果她朝着你出现一些攻击性的话,你就用你握了符咒的这只手打她的头,记住一定要打头顶的部分。
这一切,对于眼前除了高大男人的几个人之外,都显得那么陌生,对于莫子钊来说,他更多则是好奇,因为先前见识过高大男人的本领,从这个角度来说,他认为在这间屋子里,鬼事方面他是绝对的权威。户主结果了符咒,轻轻走到门口,然后深呼吸一口,就打开了门。
众人站在走廊的两侧,刻意躲避着。大家都心跳加速,屏息等待,过了一会儿,男人慌张地走出来,刚一出门,反手把门关上后,他就一个腿软坐在了地上。莫子钊和高大男人走过去把他扶了起来,带回客厅沙发上问他,怎么样还顺利吗?户主说,自己刚刚打开门进去的时候,发现女人早已经直挺挺坐在床上了,就好像知道我这个时候要进去,刻意在等着我一样。高大男人问道,那她都没对你做什么吗?户主摇摇头说没有,只是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怎么走,对方的脑袋就跟着怎么转,说不上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总之没有表情。
户主说,然后自己就鼓足勇气好像没看到她似的径直朝着窗户慢慢走,捏着符咒的手都有些发抖,但耳朵还是密切注意着床上的动向。由于是白天,屋子里有光线,所以在这种环境下,显得更加可怕。女人呆坐在床上,一句话也不说,但是非常明显,她已经不正常了,因为正常人都会问一句你来干什么或是提醒我不要吵醒孩子,但是她什么都没说。高大男人问道,是不是就好像她知道外面有一群人,是为了对付她而来,但是她却不求饶的倔强的感觉?户主点点头说是的,自己一言不发,关窗、贴符,走人,这一切都被她看在眼里,如果说鬼魂害怕符咒的话,在我贴符的时候她就应该会阻止我或者攻击我,但是她非但没有这样做,反而默默看着我做这一切,直到我走出房间,她除了转动了头部以外,都没有别的动作。
户主问道,她为什么不阻拦我呢?是因为这个符没作用吗?高大男人哼了一声说,不是符没作用,而是她大概压根就不怕我。接着他一挑眉毛说,不怕我,我今天就让你怕一下。
如今屋里的措施已经做好,高大男人就走到房门跟前,从包里拿出一个酒杯,一瓶小酒,三支香,一叠纸钱,以及一个摇铃。高大男人先是在酒杯里倒上白酒,然后从怀里取出一个好像试管一样密封的小玻璃瓶子,里头装着红色的液体,好像是血。他将液体倒了一点到酒杯中,从液体在酒精里凝固的样子来看,的确是血无疑。接着高大男人点燃了三支香,对着房门诵念了几句,接着拜了拜,就把香平放在酒杯口。燃烧的香头对准了房门的方向。
接着高大男人捡起地上的那一叠纸钱,就是最常见的黄草纸打的那种,在较窄的两边各撕了一道口子,让原本一个长方形的之前变成一个Z字形的样子,接着他捏住其中一侧,用手甩动,就变成了蓬松的一团纸钱。他点燃纸钱,顷刻间火就蹿得非常旺,然后他把燃烧的纸钱朝着地上的酒杯一扔,酒杯里的酒也因此燃烧了起来。
高大男人开始拿着摇铃,在有火的地方反复摇动着,一边摇,一边口中喃喃自语。很快,从屋里传来一阵笑声。
莫子钊很难形容那种笑声,似乎是非常开心,但又显得特别轻蔑,好像是高兴的笑,但是声音却僵硬着,带着绝望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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