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巫语:蒸头

宅酷小说首页花巫语 作者:李诣凡

男人呼喊的声音带着惊喜,原本坐在外头诊堂里的高大男人也闻声冲了进来,他一下子把头钻进病床边的帘子,然后问道:“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但是莫子钊察觉到,即便他故意装得语气惊慌,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病床上这香艳的一幕。

他肯定是故意的,莫子钊心想道。

莫子钊对高大男人说,这儿没你的事儿,快出去。户主也赶紧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高大男人的视线。因为病床上的女人胸部乳房下面扎了针,不敢贸然搭上被子,害怕针刺深了或者是被压断了,那可就麻烦了。

高大男人离开之后,莫子钊拔下了女人人中上的银针,但是还保留了其他银针,他开始用大拇指按压女人的人中穴,过了一会,女人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肚子和胸部也因为呼吸的关系开始快速起伏,这个时候,莫子钊再拔下了膻中穴上的银针。

膻中穴是人体穴脉中,任脉当中的一个穴位,位于胸口正中央,两个乳头连线的中间点,在许多武侠小说里,这个穴位往往都是一碰就致命的,其实并非如此,任何穴位如果用力瞬间打击的话,都有可能造成经脉堵塞,血液停滞,然后大脑供氧不足而短时间的窒息现象。但是膻中穴是性暖的,且位置恰好就在胃部的附近。女人身体里原本残留了阴气,阴气却是属寒的,如此一来,就导致膻中穴受到压制,会让人出现类似胃寒的感觉。当然意识清醒的人会立刻察觉到,昏迷状态的人丧失了行动力,是无法自行控制并加以调节的。当寒气压制了膻中穴,就需要借助针灸的方式,让体外天地的气进入,以达到遏制阴气的作用。

当然这个说法在很多医学甚至包括中医来说,都显得比较宿命。中医是讲究阴阳平衡的,但是很多中医却否定了鬼神的存在,甚至不把鬼和阴气加以联系,这是时代演变造成的。莫子钊却是兼通二道,用中医的针灸手法加上巫医的阴阳生息,双管齐下,才能如此迅速解决。

在取下膻中穴的银针后,女人长大了眼睛和嘴巴,就好像一个极度缺氧的人,但是呼吸却还是照旧进行着。女人老公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开始呼唤自己的老婆,莫子钊却对他说,你不用喊了,她听不见的,虽然现在眼睛睁开了,但是人还是昏迷着的。眼睛是身体的一部分,并不是她体内魂灵的一部分。说完他又拔下了位于女人乳房下方的两根银针。

乳下的这个穴位,名字叫做乳根穴。是乳头垂直于身体第五根肋骨的缝隙处,和膻中穴不同的是,这个穴却是性寒的,但是必须有一个固定的程度,不能过寒,也不能过暖。所以在这个穴位的施针上,讲究一个“寒则灸之,热则泻之”的原则,意思是说过寒则扎针使其回暖,过暖则扎针放出热量的意思。总而言之,一根银针就可以调理体内的阴阳平衡。这个穴道如果被堵塞封闭,会造成胸闷,继而影响心跳加速,或者快慢不一。起初女人的左右寸脉不均,以及刚才拔针后的张大嘴巴,都是因为这个原因而造成,所以当拔下乳根穴的银针后,就好像一个装满水、密封的瓶子上开两个口子,分别插上一根管子,当挤压其中一根的时候,另一根就会有水溢出,以此达到循环、舒筋活血的效果。

拔下银针之后,女人的表情渐渐恢复了正常,就好像是睡着了一样,莫子钊示意女人老公可以拉下女人的衣服,并给她的身子盖好被子用作保持体温,莫子钊自己却依旧重复着在百会穴的银针上用手指弹动的动作。

继续如此重复了大约10分钟,女人的眼皮开始跳动,慢慢她睁开了眼睛,开始打量四周,莫子钊这才停下弹动的动作,然后对女人老公说,现在才是真的醒过来了,不过她有可能不记得什么事,具体要不要告诉她,这就是你们自己的家务事了。我给你一点时间,你好好陪陪她,但是头上的银针,暂时不要取下来。

女人老公非常高兴,虽然几个小时前自己老婆也是活生生的,但是他知道那终究不是真正的老婆,而是被一个鬼魂占据了身体的躯壳。他几乎喜极而泣地连声感激莫子钊,莫子钊微笑着点点头,然后走到了诊堂里,打算休息一会儿,也给他们夫妻一点时间。

高大男人问莫子钊说,怎么样,现在醒过来了吧。莫子钊点点头说是的,不过还有最后一个步骤没有完成。高大男人问,什么步骤啊,能告诉我吗?莫子钊说,一个人恢复活力,首先是意志,其次是神志,再其次才是身体的机能。现在前两部分都已经完成了,就看最后一步了。高大男人看莫子钊说的模棱两可的,于是问道,最后一步很危险吗?莫子钊说,也不是危险,这需要根据患者的情况而定,有些重度昏迷的,例如脑部受到重击,这本身是对大脑有伤害的,大脑控制着思想,思想决定着行动,所以大脑是控制全身的一个中枢,任何一个神经都需要在大脑这里反馈信息,大脑里会有一些细微的电子层,这些电子,好比是一台电脑的电源,如果没有电,即便储存了再多的信息,也无法被读取,而这些信息,就是我们的记忆。

莫子钊说,所以当这个女人昏迷的时候,记忆是断层的,这就是为什么很多被附身的人,或者昏迷不醒的人,对于这期间发生的事情毫无印象的原因之一。莫子钊转头看着高大男人那一副似懂非懂的表情,于是笑了笑说,这说起来就复杂了,说了你也不懂。

莫子钊问高大男人,那个被你收到袋子里的鬼魂,你打算怎么处置,真的好像你当时跟她说的那样,先要消除它的戾气,再择日送走吗?高大男人说,你还记得那次咱们在精神病院跟我一起的那个我的兄弟吧?那家伙心肠软,喜欢刨根问底,他认为许多事情都是有因果的,即便是鬼也如此,所以我带回去找个机会跟他聊聊,看看他能不能把这个女鬼的因果梳理出来,因为这个女鬼先是提到了自己没有变心,再是提到了把孩子还给她,既然孩子被抢走了,证明她其实算是一个比较软弱的角色,我是指,在她本身的矛盾对立双方,起码她是比较吃亏的那个。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所以我那兄弟肯定会想法子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搞清楚,再根据事情的性质,来判断我们该用哪种方式把这个女鬼送上路。

莫子钊问,这人都死了,还怎么查,而且这个女人穿着旗袍什么的,一看就不是我们这个年代的人,估计认识她的人都已经死的差不多了,简直无从查起啊。高大男人说,这就是你见识少了,我媳妇的干妈就能办到有些事。莫子钊赶紧问,怎么办?难道还能跟死掉的人说话?高大男人张开嘴巴,却欲言又止,想了想说,这个说起来就复杂了,说了你也不懂。

这句话正是先前莫子钊对他说的,如今又被他还了回来,也好,也算是两不相欠了,毕竟隔行如隔山,别人派别中的事,该保密还得保密,如果都放到阳光底下没有秘密的话,也就失去了彼此存在的意义了。

过了一会儿莫子钊再次走到病床边,女人的眼睛已经能聚神看着自己了,但是还非常虚弱,虚弱到连话都说不出来。于是莫子钊要户主把女人扶起来坐着,让女人的头仰着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莫子钊取来一张干净的毛巾,用汤水泡透后,然后拧干,好像包那种陕北头巾似的,包在了女人的头顶,包括耳朵和额头,在包的时候,唯独留下了天灵盖百会穴上扎针的位置。

莫子钊再去过一支艾条,将其点燃,让烟雾弥漫在女人的整个头部,很快湿润的毛巾就吸附了大量艾的味道,这个时候,莫子钊才拔下了百会穴上的银针,病用艾条在非常靠近针眼的位置,缓缓地熏着。

这个过程持续了接近一个小时,中途传来无数次高大男人坐在外面玩手机游戏,然后角色死了又活活了又死的声音。即便是冬季,在病床边拉着布帘子,艾条的味道熏得大家都快睁不开眼睛,甚至全身发热。莫子钊问道,你现在觉得好点了吗?能试着说话吗?

我…能…说话…

至此,莫子钊才停下了熏艾的动作,然后对户主说,等下我会给你拿一些艾条,你回家后就每天早上给她这样蒸一次头,三天之内,她必然痊愈。说完,莫子钊一屁股坐在病床上,他才察觉到,自己的手上除了满是汗水之外,还在微微发抖。

户主问他,是不是自己老婆到现在就算是没问题了,莫子钊说是的,余下的只是恢复而已。刚才的拿到内服的汤药,我也会开一点给你,两天一服,一次最多一碗,如果作呕,就立刻停止喝。

在一家人连连道谢后,物管公司男人也说等这家人痊愈之后,就立刻会把出诊费连同高大男人的手艺钱支付,高大男人也在对方走后不久离开了,临别时,他对莫子钊丢下一句话,你记住啊,钱可得给我,可不能赖账哦。

莫子钊笑着送别了他,然后回到屋里,关门,连衣服鞋袜都没有脱,倒头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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