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齐齐升高,就看到壁画往上延伸,头顶的墓道顶上,画着日月星辰。
星辰画的很巧妙,都是大大小小的各种莲花。南朝佛教已经大量进入中国,墓葬中多有莲花的图案。虽然斑驳的很厉害,但所有人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在这些图案之中,有一颗火红色的莲花图案,和其他的星星都不一样。
明眼人都知道,这单面小人所在的这个位置,非常重要。
如果在甬道的其它地方去看这整个长幅的壁画,除了那些双面的古人,是看不出什么大的蹊跷的,但是在这单独的单面小人附近,壁画中的细节却很不一样。
齐铁嘴说道:“这记录的场景,可是有十二分的奇怪,如果我猜的没错,佛爷这是远古一次祭天的壁画,这些双面的古人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一次真真正正是第一次。在中国甚少有双面的记载,唯一一个被记载过双面的,是山海经中的西王母,传说生有两面,一面见者生,一面见者死。你看这些人脸,背对着天上这颗红星的,都是喜悦诡笑,对着天上这颗红星的人脸,都是凄凉悲切。说明它们都是以死脸对着这颗红星。”
“可这个人混在其中,却只有一张脸,是怎么回事?”副官问道。
齐铁嘴道:“你看这人的脸孔,表情不喜不悲,而是一种微笑,说明他对于即将要到来的一切很坦然,他并未看着天空的红星,而是看着对面墙壁上的字,这种从容的描绘,以及所处整个壁画的位置,我可以肯定,这个人就是墓主人,他知道红星的事情,所以并不害怕。红星,也就是陨石,这描绘的是一次天文祭祀的活动,对象是天上落石的异象。”
张启山觉得有些道理,但此处应该是个虚冢,这壁画规模宏大,画在这里,有些不符合逻辑。他没有提出这个问题,而是静静地看着齐铁嘴。
齐铁嘴急急催促往前,顺着铁轨一路往前,逐渐就看到各种加工的痕迹,木头架子,竹子架子,铁架子纷纷加固这个墓道,和齐铁嘴之前惊魇之中看到的幻觉开始相似起来,看这些腐朽的架子和甬道边各种各样的矿篓和铁皮车,张启山就明白,这座古墓应该早就被人发现,并且被矿工用作了修正和堆砌矿石的地方。这些加固的架子,都已经好几个世代,新老都卡在顶上。
果不其然,再往前一些,墓道壁就被砸开了一个一个的大洞,往里看去,有很多往下挖掘的矿道,也有一些从地表挖掘下来的矿道,矿道中吹出凉风,现在仍旧联通着地面。
齐铁嘴指了指一个矿道:“这个形状是大明时候的矿制,你看这些拉皮索的扣,都烂成坨坨了,这个矿道应该比这里的其它矿道都老,很有可能就是这个矿道一路开凿下来,凿出了这个墓室,墓里即使有东西,也早几百年搬空了。矿脉继续往下,所有工人们把工具运下来,再凿破墓道壁继续追着矿脉开采,你看这些垃圾。”四处果然有很多看似并不久远的碗筷:“这里道最近一直还在被人使用。”
再往里就是墓道的终点,能看到已经完全坍塌的几个墓室和耳室,什么金刚门都已经完全损毁,什么都不剩下了。铁路的终点也在这里。除了很多木隔离的箱子,还有大量的煤堆在一边,边上还有很多的矿井设备。
“我们走了多久?”张启山就问。副官回答:“三里左右。”
“这里的矿道,都互相连通么?”
“这里的新矿老矿之间关系复杂,整个矿山挖的犹如迷宫一样,地面上大家各分区域,有土司衙门管着,非常老实,一到地下,怎么挖就完全由矿头说了算,几百年下来,这些矿道都如同暗道回廊,不懂行的人下去,下到前朝的矿井中,根本回不来。”张老倌说道。
张启山蹲下来,敲了敲铁路,看了看铁路的两端,“去查查是不是当年日本人买的矿,看看这条老矿道还能不能上去?上面是哪儿。”
老倌立即带人进入了矿道,张启山再对副官道:“要在这里运营一座矿山,人不会太少,我们下来到了这里没有遇到任何的抵抗,人呢?”
“会不会和火车上一样,都死了?”
“死了,死在哪里呢?”张启山看了看四周星罗棋布的矿道口,看了看齐铁嘴:“高人在这里还有什么留信么?”
齐铁嘴喝了口水,吐在火把上,水沫喷上火立即形成了一片水星子飘浮在空中,在空气的湍流中胡乱的卷动。一边的张老倌已经从矿道中下来道:“佛爷,这路确实是到地面的,你得上来看一眼,上面有些扎眼。”
张启山给副官使了个眼色让他保护齐铁嘴在这里,自己猫腰跟着老倌进了矿道。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