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说:“你是进棺材擦粉——死要面子。你要怕死啊,干脆就别喝,喝完了你还吐得出来?而且喝完水都过了这么久了,不是也没事儿吗,反正我感觉良好。拿起腿儿来再跑个二三十里,那是不在话下。”
大金牙说:“我真觉得这个水的味儿不对,胖爷你愣是没喝出来?”
胖子说:“要不是我从流沙下挖出水来,你们一个一个全得渴死。干活儿的时候没见你们,全躺下装死,这会儿喝够了水,又出来挑三拣四,这是沙子下边的水呀,你当是喝他娘的冰镇桂花酸梅汤呐!”
大金牙说:“我就是当冰镇桂花酸梅汤喝的,不看是谁挖出来的水!”
我对胖子说:“实事求是地讲,这个水还是不能跟冰镇桂花酸梅汤比,但这是救命的水啊。”
胖子说:“你也难得实事求是一次,你们敢不承认,背黑锅是我,撬棺材是我,掏明器是我,拖死狗是我,拿铲子拍粽子也是我,挖沙子还他妈是我!然后我还处处得不了好儿,我抱怨过一句吗?”
大金牙说:“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可歌,可泣!”
胖子说:“既然群众发出这样的疾呼声,那我也别客气了,不得不说,我在咱们队伍里,可以说为倒斗事业使尽了力,操碎了心,然而个别坏蛋妄图一手遮天,给我背上了一口大黑锅,如今我危难之时显身手,力挽狂澜于即倒,是不是该给我平反了?”
我一看这事儿可不能提,忙说:“我也不得不承认,流沙下的水虽然有股子铁锈味儿,可是喝下去之后,是真他妈解渴,而且身上力气也足了,咱们别在这儿磨洋工了,赶紧往外走。”
我往前这么一走,其余的人也只好跟上来,一脚深一脚浅地走了一阵子,抬头往前一看,又是那根岩柱。众人近乎崩溃了,好不容易找到水源,怎么又绕回了原点?
大金牙说:“是不是风向有变啊?”
我说:“如果连风向都不固定,那我可真没招儿了。”
雪梨杨说:“我们一共见到了四根岩柱,不过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无法确认是不是同一根岩柱。”
我心说:“不好,刚才听胖子一说到背黑锅,我急于开溜,却忘了在那岩柱顶部留下标记!”
这时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玉面狐狸忽然说道:“不是同一根岩柱。”
我问玉面狐狸:“你怎么知道?你也在岩柱上留了记号?”
玉面狐狸往前一指说:“那里也有一根。”我向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在十几米外的流沙中,耸立着一根岩柱。这么一来,便可以确认沙海中的岩柱不止一根,而且从岩柱的形状与布局来看,流沙之下一定有一大片古迹,显然比西夏王朝的密咒伏魔殿更为古老。
我问雪梨杨:“在西夏王朝之前,这个地方还有什么古国?”
雪梨杨说:“从未有过,至少古史和文献中没有任何记载。”
我说:“那这沙海中的岩柱又是什么人留下的?”
大金牙说:“那可不好说了。”
我说:“那有什么不好说的?”
大金牙说:“胡爷,胖爷,你二位也在潘家园儿混这么久了,也钻过不少土窑儿,可知朝代兴废?”
我说:“这有什么不知道的,唐宋元明清呗!”
大金牙说:“再往前呢?”
我说:“三国两晋南北朝,五代十国。”
胖子说:“这连我这个背黑锅的都知道,他要是不知道,他还吃这碗饭?”
大金牙说:“那要再往前,你们二位还说得出来吗?”
胖子说:“秦皇汉武,再往前我还真不知道了,前边儿还有人吗?”
大金牙说:“秦皇汉武之前,那就是春秋战国,再往前是西周,西周之前是殷商。”
胖子说:“前面还有吗?”
大金牙说:“有啊,尧、舜、禹,再早之前还有呐!可是如今能见得着的东西,顶多也就到商汤了。”
胖子说:“之前的都上哪儿去了?”
大金牙说:“一是年代太久远,二是老早以前发过一次大洪水,全给冲没了,什么都没留下。”
雪梨杨认为大金牙说得有道理,殷商到现在有三四千年,考古也无法证明在那之前是不是有过文明发达的古国,也许我们脚下的流沙掩埋了一个大洪水之前的古国,古老得连史书都没有任何记载。
我听到这里,心中一动,偷眼一看玉面狐狸的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我心想:“玉面狐狸不计代价地抢夺西夏金书,是为了从壁画中掏出摩尼宝石,而她得手之后,又从裂开的石台上一跃而下,怎么看她也不是想一死了之,难道她真正的目标是这个埋在流沙下的古国?可她一个人下来,能挖得开多少沙子?这里只有几根岩柱,她想在这找什么东西?得手之后又如何脱身?我必须想个法子,从她口中掏出这个秘密。来软的她不会上当,如果来硬的呢?我让胖子削掉她两根手指,我看她说还是不说!不过在那种情况下,她说出来的话我敢相信吗?何况雪梨杨也不会同意我这么做……”
我一边想,一边又往前走,沙海中的岩柱越来越多,流沙之上的岩柱或高或低,有的已经从中断裂,流沙中还有巨大的石顶,又往前走了几步,狼眼手电筒的光束照到一个庞大的轮廓,仿佛是一座宫殿的大门,狼眼手电筒往上照不到顶。人在当中,勉强可以照到两边的石壁,可见宽不下四五十米,齐整得犹如刀削一般。虽然我们能看到的仅仅是其中极小的一部分,却仍可以感受到超出于人类之上的严密、深邃与宏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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