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我祖父说的这件事情记忆非常深刻,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可那毕竟是民间的迷信传说,何况面前这个女子不仅有头,也有手有足,连衣服都与玉面狐狸一致。真要是鬼怪变的,那他娘的得有多大道行?
我一时想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只可以确认一点,通道中的情况,远比我们预想的更为凶险,我必须赶快掉头往回走,会合雪梨杨等人。打定主意,我立即转过身,这一来石壁在我的右手边了,在这黑暗无光又没有方向感的通道中,石壁在左或者在右,是我唯一区分前后的参照。我右手扶住石壁,快步往回走,走出一段便见到雪梨杨、胖子、大金牙、玉面狐狸仍在原地。大金牙躺在石壁下一动不动,雪梨杨正按住他的迎香穴给他止血,胖子和玉面狐狸也都坐在一旁。
胖子问我:“老胡,你怎么去了这么半天才回来,你在前面看见什么了?”
我并没有觉得我去了多久,脑中一转,决定先不将我在通道前方看到的情况对他们说,以免打草惊蛇,因为我还不能确定,坐在一旁的玉面狐狸是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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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胖子说:“什么也没有……”随即若无其事地坐下。
胖子说:“什么都没有,你怎么一头的汗珠子,你也肾虚?”
我抬手在额前一抹,才发觉出了一头的冷汗,我说:“你前前后后跑这么一趟,能不出汗?”一边说话一边偷眼打量玉面狐狸,只见她的情况有所好转,已不再是刚才战战兢兢的样子了。
玉面狐狸发觉我在看她,说道:“你怎么又色眯眯地往我身上乱看?”
不知为什么,我感觉面前的玉面狐狸是另一个人,这话说得让我自己都觉得奇怪,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感觉?我旁边这个玉面狐狸,说话的语气腔调以及她的神态、气质,均与我认识的玉面狐狸相同,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会觉得她是另一个人?
人的身上有一种气息,接触的时间久了,你会认得这种气息,即使闭上眼,当这个人来到你身边,你也能通过气息认出这个人。玉面狐狸身上的气息与之前的她没有任何变化,我之所以会觉得这是另一个人,也是因为她没有任何变化。或者进入通道之后发生的一连串变故,并没有对我身边的这个玉面狐狸有所影响,她的情绪和进入通道之前的她一致。可是我们走进这条通道之后,胖子先用工兵铲威胁她,大金牙又出馊主意,要将她扒个溜光,她可能并不怕死,但是大金牙这番话,却将她吓住了。真怕这几个亡命之徒说得出做得到,以至于失去了平常的从容自如,找个机会一路往前逃去,没想到撞见了一个和她相同的人,她一刀削掉对方半个头,迫不得已又退了回来。当时的她已经近乎崩溃,说什么如果不将摩尼宝石交给她,所有的人都会死在通道里!可我到前边走了一趟,等我返回此地,她又像没事儿人一样了,变得是不是太快了?
难道我在通道前方看见的死尸,才是真正的玉面狐狸?反正这里边儿有一个是,有一个不是,其中一个是真正的玉面狐狸,而另一个和玉面狐狸长得一样的,一定是这通道中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我还不知道,但是非鬼即怪。我该如何分辨对方是人是鬼?要是有双火眼金睛就好了。传说摩尼宝石可以照破一切无明之众,说不定可以照出玉面狐狸的原形,而我却不知道如何使用。
我前思后想,冷不丁冒出一个念头,立即用手电筒往玉面狐狸身上照。因为我听人说过,人在灯下有影,鬼却没有。可这么一看,一旁的这个玉面狐狸有影有形!我暗暗吃惊:“道行不小!”
玉面狐狸见我用手电照她,脸上一红,往旁边挪了一挪,骂了声:“色鬼!”
胖子说:“你小子平时一本正经的,一口一个三大纪律,一口一个八项注意,你偷偷拿手电筒照人家屁股干吗?”
在给大金牙止血的雪梨杨也往这边看了一眼,目光中似乎有责备之意。我心中暗骂:“他娘的,狐狸没套到,却惹了一身骚!我一向行得正,坐得端,平时最爱听雷锋同志的故事,究竟是什么原因,使他们一致认为我好色?等我揭掉玉面狐狸鬼脸上的这张人皮,那时才让你们认得我!”我心里边急得火烧火燎,可又不能对雪梨杨等人说,通道前边有一个死尸,让人削掉了半个头,那个死人和玉面狐狸长得一模一样。如果我这么说的话,雪梨杨等人会不会相信我?我连我不是色鬼都辩解不清,再说别的谁会相信?我万般无奈,摸出摩尼宝石挡在眼前,去看一旁的玉面狐狸。
胖子说:“老胡你的脑袋是不是在石壁上撞坏了,你以为透过摩尼宝石往前看,对面的人就是光屁股的吗?”
我心中暗骂:“你他娘的又给老子穿小鞋,你倒是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不想理会他,将摩尼宝石贴在眼前,使劲往前看。可摩尼宝石并不透光,我只好将摩尼宝石放下,在手中使劲地擦了几下。
胖子说:“对,使劲擦,越擦看得越清楚。”
玉面狐狸沉不住气了,她说:“你在搞什么鬼?之前我真心真意地待你,你又不领情,这会儿怎么忽然起了色心?”
我对玉面狐狸说:“摩尼宝石怎么用?你说过可以回答我三个问题,我已经问了你两个,这是最后一个问题。”
玉面狐狸说:“什么三个问题,我看你的脑袋也是撞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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