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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法面对这个事实,只有1号地点的人才是真正的雪梨杨、胖子、大金牙!于是一咬牙,抹掉脸上的血迹,低下头又往前跑,石壁在我右手边,在往前跑的同时,我心中默数跑了足有两百步,奔跑的步伐仍比行走的步伐要大。不论之前我往回跑了多远,仅仅是这两百步,便已经超出了我从1号地点出发往前走出的距离。
刚想到这里,前方又出现了几道手电筒的光亮,到近处一看,雪梨杨、胖子、大金牙、玉面狐狸,四个人都在,而且没有人受伤,我心中一寒,又遇上了4号地点的另一队人,与之前四队人的情况又不相同。我有一种预感——再也回不到1号地点了!
我绝望无比,不得不在这里坐了下来,没敢开口说话,仔细打量面前的四个人。胖子凑上来问我:“前边那道光亮是什么?”
我支吾了半天说道:“那只是鬼火,什么也没有。”
心下寻思,这四个人又没受伤,为什么停下不走?于是试探着说了一句:“你们怎么不往前走了?”
胖子说:“你说看见前边儿有道光亮,别人可都没看见,这儿还没等说呢,你已经跑过去了!”
我说:“可能是我……看错了……”
胖子说:“你什么眼神儿啊?”
雪梨杨也走过来对我说:“老胡,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我说:“成天钻土窑儿,脸色当然好看不了。通道太深了,还不知要走多久才会抵达尽头,咱们先在这里歇一会儿。”
众人背倚石壁坐下,大金牙揉着自己的脚腕子说:“胡爷,还得说是您心疼我啊,我可真是一步都走不动了,正恨不得在这儿趴窝呢!”
我让胖子盯紧了玉面狐狸,又将雪梨杨带到稍远的地方,有些话想同她说。
雪梨杨问我:“你有话要对我说?”
我深吸了一口气,实在不知从何说起,她要是不相信我,那又如何是好?
我稍一思索,对雪梨杨说:“你无论如何都要相信我所说的,虽然这些话让我自己听了,我都不会相信,即便你不信,你也帮我分析分析,我遇到的究竟是什么情况?”
接下来,我把我从1号地点出发,一直到这里的经过,原原本本地给她说了一遍。
雪梨杨在听我叙述的过程中一言不发,听完之后,她仍在出神地思索,半晌也没开口。
我又说:“我也无法相信,倘若是通道中的鬼怪作祟,那么这几个地点中的人不该有不同的状况。”
雪梨杨说:“你别急,咱们仔细想想——什么相同,什么不同?”
我说:“比如大金牙,在这四个地点中,他人是相同的人,遭遇却不相同,1号地点的大金牙一头撞在石壁上,不仅满脸是血,还撞掉了他的金牙,2号地点中的大金牙,脸上有血,金牙却没撞掉,3号地点的大金牙根本没有撞上石壁,一头撞在石壁上的是胖子,4号地点,也就是咱们旁边的这个大金牙,他同样没有撞上石壁,其余的人也没有受伤。在我看来,四个地点的大金牙全是同一个人,至于为何会有不同的结果,我想破了头也想不出这是什么原因!”
雪梨杨说:“不同的可能!”
我说:“不同的可能?可能有什么不同?”
雪梨杨说:“我是根据你说的话来定义,同一个人,在进入通道之后,会有怎样的遭遇,是不是存在很多种可能?”
我略微听明白了一点,如同玉面狐狸说过的“无明”,一个人从生到死之间,充满了太多的可能。好比大金牙走进这条通道,有可能一头撞上石壁,有可能只是将头脸撞破,也有可能连他的金牙都给撞掉了。但是所谓的可能性,只存在于发生之前,任何一种可能一旦成为事实,其余的可能都将不复存在!
我还是想象不出,为什么会在四个地点,出现相同的四队人?
雪梨杨说:“我来给你举个例子,你想象一个骰子,骰子有六个面,面上分别有从一到六的点数。你将骰子从手中抛出,从这个时候开始,便产生了六种可能,从一到六均有可能。直到骰子落地,才会出现结果。
骰子在落地之前有六种可能,但结果只有一个。骰子只有六面,走进通道的一行人却有无穷的可能,也许通道是一个虚数空间,走进通道的这些人,变成了从手中抛出的骰子,所以你见到的四队人,只是其中的四种可能!”
我越听越是吃惊,问雪梨杨:“骰子下落的时候,因为快速旋转,使六个面模糊不清,所以玉面狐狸才会见到另一个自己?那么我从1号地点走到4号地点,为什么没有见到自己?我就好比是骰子上的一只蚂蚁,可以在各个面上到处穿行?”
雪梨杨说:“那要问一问你了,你和别人有什么不同?”
我心想:“人和人有什么不同,不都是两条胳膊两条腿儿,俩肩膀顶一个脑袋,这是往大处说,要是往小处说,那又是千差万别,各不相同,只怕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我和其余四个人有什么不同。”
我目前能想到的一个不同之处,那就是摩尼宝石!我将摩尼宝石揣在身上,才可以在通道中保持不变。果真如此的话,骰子什么时候才会落地?
我担心骰子永远不会落地,如同这条通道一样没有尽头。可以让我们脱身的,只有照破一切无明的摩尼宝石。我虽然不知道摩尼宝石中的秘密,玉面狐狸却应该一清二楚,她也曾让我将摩尼宝石交给她,否则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我们的处境无比凶险,必须立即从玉面狐狸口中问出这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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