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翻过去,来到小土地庙前,这东西就是一个五斗柜那么大的模型一样的小建筑,是用黄土夯的,看上面的瓦当图案,年代非常久远。
“这东西起码到战国时期了。”胖子只扫了一眼瓦当就知道了,他在瓦当方面是某种意义上的专家。
一颗干瘪的人头,放在小土地庙瓦顶上,瓦顶是人字檐所以人头并不能平放,放的非常随意。这是一种戏谑。
在小土地庙的里面,并没有神像,里面是空的。胖子的手电扫了扫四周,也没有发现土地爷的残骸。
“这些尸体都是张家人,不知道是一起进来的一只队伍,全部死在了这里,还是陆续进来的,到了这里就都死了。”胖子看着断手说道:“这是挑衅么?如果是天授,为什么让我们在这一刻醒悟过来。”
我看着那干尸的眼洞,缓缓坐倒在一边的乱石上,就笑了起来。
我根本控制不住这种发笑,一个月了,我操,一个月了。
怎么办?回的去么?路上发生了什么,有没有岔路?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的思索特别好笑,越笑越难以克制。
我的潜意识是非常精明的,我的大脑并没有仔细去思考发生的一切,但潜意识已经感觉到绝望。这是我的潜意识在笑话我。
这里会发生天授哎,兄弟,思考这些一点意义都没有。
所谓天授,给与人的是不属于自己的思想,其中最可怕的是给与自己不属于自己的欲望。我要把闷油瓶送出去,离开这里,离开这里十万八千里,我们要去美国,去毛里求斯,去冰岛,离开这里!这是我当下的欲望,也许几分钟之后,欲望就会消失,我只想把他往里送,送到万古洪荒的昆仑山源头。我们两个会开开心心的,犹如春游一样。
我能抵抗么?我得抵抗天授,我能抵抗它?
我笑的更厉害了,人这种东西,在欲望方面脆弱的难以想象,当你涌起无数个你恨,你想要,你爱的念头的时候,你根本不会去思索,这些念头是从哪里来的。
事实上大部分念头都是别人通过细节给与你的,说到底人还是非常容易被“授予欲望”的物种,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会思索自己欲望的起源,极少极少,因为太麻烦了。特别是爱与恨这样强烈的欲望,一旦涌起,人类就直奔结果而去。
而这里的天授则是毁灭性的,如果我们随时会被天授,等于我当下的这个吴邪,所有的计划,所有的智慧,都毫无意义。下一秒,我就可能不是我。
我此时才真正明白,为什么连意义这个词语,都没有意义。
但我只混沌了几分钟,就抬起了头,我忽然平静了下来,我拍了拍衣服,想找香烟,但是发现自己已经不抽了。
这不是我厉害,这是绝望的平静,但是我不得不感谢当年在对付汪家人的时候,养成的巨大的理性。
“天授的时候,最常见的发生情况是怎么样的。”我看着闷油瓶:“是必须在睡眠中,还是说,天授会发生在任何时候。”
“任何时候。”闷油瓶看着那颗人头,没有看我。
“天授之后,脑子里会多一个目的,对么,被天授的人会去做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完成了,所有的记忆都会消失。你就从零开始了,无论你经历了多少动人的故事,有多少瑰丽的经历,都像废稿一样直接被抹掉了。”我看着他。“是不是这样。”
闷油瓶转头看着我的眼睛,我也看着他,他道:“会剩下一些,但非常少。”
这就是我刚刚遇到他的时候,他的状态,但他到了自己去过的地方,会逐渐回忆起来一些东西。
自己做过什么,变成巨大的谜团,是一种什么心情。
我假装点起一根烟,就又笑了起来,我的内心还在笑话我的坚持和理性。
我要说出我的结论了,我在开口说之前,我看着他看了很久,我想,会不会我开口的一瞬间,我们所有人都变成了另外一对人,另外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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