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我大叫了一声,声音在狭窄的缝隙似乎衰减得更快,我自己都感觉到声音并没有传远。
我用手电打起信号,期望有所回应,本来这里如此黑暗,再大他也能看见了,但如今仍旧没有回应。
我看着上下似乎毫无尽头的缝隙,心里估算了一下,黑瞎子在这里的几率大概不高了。
我的手电射程非常远,这里没有其他照明,他如果在这里,我一定能看见他的手电,就算光线微弱如天边最灰暗的星星,我也能看见。
而他也一定能看到我的手电。
但现在这里显然只有我手里这一个光源。
但他确实指路让我进了这里,既然如此,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他一直在往前走,这里只是他路过的一条缝隙而已,后面可能还有更多,他已经深入了进去。
我深吸了一口气,用手电再次照了照那具遮面的干尸——我没有上去查看的想法,我想要保持体力。
尸体用布遮面,是极其不好的兆头,一般是因为尸体的面貌会带给人巨大的压力,通常用在毁容或者畸形的尸体上。
这里都是修仙之人,方士本来就不是很正常,如果还害怕邪物,那何必来这里。
到了这里,肯定已经摒弃了以肉身来看待人的思维方式。
所以这东西肯定不是因为长得不好看而遮脸的,况且看这里的情况,基本上就是各管各人,互不相干的,自古修炼,连隔壁人长什么样子,都未必知道。
如果是这样,那就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这个人生前因为某种原因,脸就是遮起来的,比如说一种修炼方式。另外一种,我认为是最有可能的一种,就是这尸体是死后发生了变化,被这里的方士遮住了头。
这里是昆仑山,有祖龙之气,有个方士修炼的时候炼劈叉了,成了个什么怪东西,这里的其他人给他遮住,止住了变化。
我对这具尸体有着强烈的不安全感,内心犹豫了一下,虽然觉得往前别有洞天,但还是算了。
这种强烈的不安全感,很可能来自于之前天授失忆的时候,我对这个遮面仙人有过什么了解。
我此时越发开始和闷油瓶共感,以前所有的危险出现之前,他都会敏锐地看着房间的一个角落,看着那里的一个东西,说:“不对。”
现在想来,这句不对,很可能和我现在的感觉是一样的。
他天然地知道,这角落里的东西是有问题的,因为在他被抹掉的记忆中,还残存了对这种东西的警惕。
我甚至可能看过这东西的脸,因为此刻我心中只要出现想要去看那张脸的欲望,心脏就会剧烈跳动,几乎要骤停,那是一种极度的害怕,如果没有看过,我不会那么害怕。
但来了也不能白来,我往下爬了几步,找了一具看上去干净一点的古尸,绑到自己背上,说道:“多有得罪。”就直接跳回水池。
弄古尸的时候,我还看到下面有不少木板是空的,心中更觉得不妙,这里没有风,不知道上面的古尸是不是因为什么变故被碰下去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黑瞎子很可能是往下爬的。
一路摸着往回,穿过下面的门洞,我回到了原来的缝隙,然后一路往上,路过了黑瞎子的记号,重新出水,继续往前走。
尸体在我背后被泡软了一点,我顺着缝隙大概又走了七八个岔口(都有记号),终于来到一个大一点的空间里。
我爬进去,这个空间大概有半人高,里面躺着七八具干尸,在干尸的中间,躺着一个人。
这个人的大腿骨骨折,骨头已经刺出了肉,被简易地包扎过,我走过去,发现这个人因为失血,脱水很严重。
他确实是牧民的装扮,我摸了摸他的脉搏,还活着,于是直接掰开他的嘴,开始往里面灌水。
他立即被呛到了,睁开眼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干尸,对我说道:“你又失败了。”
“什么意思?”
“你先别问,你看看四周。”他虚弱地说道:“以前的你,让我告诉你,不改变思维方式,是走不出去的。”
四周全部都是干尸,我看了一圈,发现这些竟然都是方士的干尸,和我刚刚背回来的那一具一模一样。
加上我这一具,现在一共是九具了。
“我出去找水,一共找了九次,每次都是这么回来的?”我问他,他点头,非常虚弱:“你也是厉害,每次都能回来,说明你给自己的暗示足够厉害。”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拿着水,狠狠地喝了一口,然后说道:“这是我第九次,和你说事情的经过了,我跟你说,每一次,我都用这个威胁你,那就是如果我告诉你事情的前因,你一定要杀了我,只有杀了我,你才可以离开这里。”他咳嗽了一声:“但你每一次都骗我。”
“骗你什么?”
“你没有杀我,然后你出去找出路,接着就会忘记一切,最后背一具尸体回来。”他说道:“已经重复了九次了,这一次还是一样,我还是要你保证,如果我告诉你事情的真相,你一定要杀了我。”
“为什么啊?”
“只要我活着,你到了那个聚仙殿之后,一定会折返到我这里来,因为你想救我。只要你想救我,那么你再出去的时候,一定会直接被天授。”他说道,缓缓地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只吐烟,给自己点上。
这房间非常狭窄,在这里抽烟简直是二手烟的天堂。
“只要你杀了我,那么当你再次到达聚仙殿的时候,就不需要折返了,你才会继续前进。”牧民说道:“你得学那个瞎子,狠心一点。”
事实证明,大家都爱吃碳水。
购买其他图书,请至联合铁读有赞店
每天的寄语:
无。
AI画出你的梦——微信小程序画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