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我听的是一知半解,倒是白开恍然大悟一般直拍桌子。
这时候我也不用端着架子了,直接要白开帮着解释一下。白开好不容易逮着一个卖弄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站起身走到了我们几个目光的中央才讲,这投胎一说,自古已有。但对于具体投胎的时间至今在他们这个行当里还是有分歧的。多数的玄学术士认为,这投胎是在胎儿发育过程中,开始形成眼睛了才会开始。这个理论虽然没人证实,但在玄学中,人类五官眼睛的确是最重要的部分。而另外的少一部分人,各执己见,有认为投胎是在怀孕的那一瞬间就开始了,也有人认为投胎是在生产的一瞬间才会执行。总之各能说出各自的道理,平日里见到的例子,也的确什么时间的都有,所以这至今还没得出一个统一的结论。
至于这投胎的鬼来早了,的确是可以发生的,但几率实在很低,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所以即便在行内,也是当成一个传说来听。甚至很多人连听都没听过。
所谓的投胎鬼来早了,指的并不是一个特定的时间,而是来投胎的这个鬼,怨气实在太大,进到人身之后,不仅没有顺利的到达胎儿,反而因为过于强大的怨气,将母体反噬了。简单的解释,就是胎儿的魂魄,跟母亲的魂魄互换了。两个虽然仍旧同处一体,但这可是天壤之别。
母亲的魂魄困在胎儿里,不仅不会顺利出生,而且结果不是流产就是形成死胎。而母亲,因为自己的魂魄已失,来的新魂魄又没完全形成。所以才会造成毫无意识,甚至昏迷不行的局面发生。这在古代为了预防这一点,怀孕的女人脖子上是要戴着红绳的,有些大家族看重这个,甚至还会在女人穿的肚兜上绣上泰山石。
白一席话讲完,烟正好抽完一根。
这局面肯定也没人给他鼓掌,白开只好又坐回了原位。
我消化了一下他的话,听着很绕人,但只要把这个当做一个简单的数学公式来理解,瞬间就清晰了。这母亲无非就是A.胎儿呢,就是B。这AB在一起可以,但要是变成了BA,顺序一颠倒,这就会出状况。
合着那姑娘是怀了孕,难怪之前一直穿着宽松的男士睡衣。合着肚子已经鼓起来了。
我想了一下,那姑娘当初是在地上爬,到真的跟胎儿很像。现在事情弄清楚了,无非就等白开想出解决的办法。我对他没什么信心,听他之前的话来说,这事很少有人碰见,解决的办法想必不多。
我想开口问白开,那男主人却扑通的一下跪了下来。求白开救自己的女儿,说只要女儿好了,这宅子当即就给我们。
以前我见过很多出了事情的家庭,无不把我们当成救世主。这时候人已经不能光想着钱了,真心的想帮帮他们。
白开也不是铁石心肠,叫罗大鼻把男主人扶起来。自己想了一会儿,也没找到对策。
只好说我们回去先商量,这事我们不会跑。
这次离开我跟白开都有点沉重,罗大鼻见状干脆带我们去饭馆喝酒。
我问白开,那之前在水盆里看见的又怎么算?
白开跟我碰了下杯,说这太简单了,那可是姑娘的亲妈,死在这房间里肯定一直就没出去。现在见到女儿变成这个样子,肯定把鬼心都急着火了,贴那么近也是正常的。
我叹了口气,没说出什么话来,只能跟他们不停地喝。
当晚三个人都喝了不少,回去已经是深夜了。这一晚睡得倒也是踏实,第二天中午醒来,没见到白开,倒是罗大鼻坐在椅子上。问起,罗大鼻就说白开去找帮手了,要我们在这里安心等着。
我头一次见到白开也需要别人帮忙,在我看来,他的本事跟秦一恒是不相上下的。如果他们这个级别的人也需要求助的话,我很好奇他会请一个什么样的人来。是坐轮椅的老头?还是拄拐的老太太?
安生生了一天半,第二天晚上,白开终于回来了。进了屋我赶忙站起身看他身后的人是谁,定睛一看,我有些意外,这人是那个万锦荣。
我一见到这人胃里就犯恶心,这骨灰吃的我快有条件反射了。
那万锦荣很意外的露出点微笑,张嘴的第一句话,问我骨灰吃了多少了。这招呼打的我差点没直接吐出来。
这万锦荣来了,我心彻底进了肚子里了。也不知道白开是怎么把他请来的,但从之前来看,这万锦荣可是有很多身份的,甚至万锦荣就是他其中的一个身份而已。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曾经有一个身份,就是响彻他们行内的名医,刘瘸子。
罗大鼻显然不认识万锦荣,眼睛都看直了。我懒得给他介绍,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人。
我把白开悄悄拉到一边,你怎么把他带来了?
妈的除了他谁能办到?小缺我可跟人家说好了,我答应人家你吃骨灰的速度要翻倍,你自己掂量着来。白开撂下一句话,没多停留,要我们一并立刻动身去宅子那边。
这次我恐怕要开了眼了,进到宅子里,整个屋子都是死气沉沉的。那对夫妇,或者说是表面上的夫妇,都在客厅里,也没开电视。见我们来了,先是一喜,又是一惊。恐怕那女人看出这万锦荣非比寻常,跟我们说起话来非常小心。那万锦荣也懒得客套,直接进到那姑娘的房间里,要白开在旁边帮着布置。
这真是就怕人比人,白开在万锦荣旁边,干的全是我之前干的活。
他从包里掏出了一大卷轻纱,要我跟罗大鼻举着,三个人把那姑娘的床围了起来。白开交代,这手千万别松开,这轻纱是特别处理过的,为的就是怕中间有什么闪失,让母子的魂魄跑了。到时候就是玉皇大帝也甭想追回来了。
我听了手上开始暗暗加了力,这时候生怕掉链子。
跟着,白开喊女主人过来,关了灯,关了门。房间里的窗帘也是拉的死死的。整个房间一下子就只能看见若隐若现的轻纱。
其实这轻纱并不能完全阻隔视线,之前我还想着,能看看里头的玄机。这样一来是什么都看不见了,只好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耳朵上。
轻纱里的动作很轻,我甚至都能听出来万锦荣解开了那姑娘衣服的扣子。这要是换一个环境,我都有点觉得我们几个人是在祸害良家妇女。
里头的声音时断时续,即便我离得这么近,再之后也就听不出什么来了。
万锦荣偶尔会走动两步,有时会搓搓双手。
等到差不多这么过了十五分钟,就在我胳膊已经累的快到了极限的时候,万锦荣才掀了轻纱出来。
等到灯亮起了,我们把轻纱帘扯下来,见那姑娘已经闭着双眼睡着了。
回过头,发现万锦荣双手上有很多血迹,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那姑娘的。
又过了几分钟,那姑娘苏醒了过来,忽然就哭了出来。
这哭声听着凄凄惨惨切切,但我跟白开相视一笑,这事算是解决了。
等在外头的那夫妇,听见哭声忍不住开了门进来。看见此情此景,也没控制,都爬到床边上哭。这屋里是实在没法呆了。我们几个人干脆出去多清净,让他们在里头大团圆。
出了屋,我跟万锦荣说了声谢谢。他也没领情,洗了手连话也没留就走了。
我见白开没追,自己也就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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