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等三人湿淋淋从水裹登岸,不停留地窜进岸旁密林内。
拓跋仪迎上来,不理燕飞衣衫尽湿,一把将他抱个结实。大喜如狂的道:“我们的小飞竟然没死,老天爷有眼。”
燕飞抓着他肩头推开少许道:“没时间说话哩!我们必须赶在敌船前无一步抵达蜂鸣峡。”
慕容战点头道:“对!蜂鸣峡河道浅窄,水流突急,又多乱石,是最好偷袭的地点。”
蜂峡河离此约八十多里,是以其凶险而著名的河峡,即使资深的船家,在那截长达半里的河段亦不敢掉以轻心。
屠奉三躲在密林边缘遥观敌舟情况,道:“不用急,敌人放缓船速哩!”
三人来到他两旁,瞧着三艘敌船缓缓泊往东岸木寨新建成的码头。
慕容战精神大振道:“若他们在木寨逗留,我们便在天明前半个时辰去劫寨。”
屠奉三摇头道:“机会很微,慕容垂没理由逗留于此,照我看他们只是补充粮货装备,然后继续北上。”
拓跋仪搂着燕飞肩头道:“你不是和孙恩决战吗?”
燕飞道:“此事容后禀上,我们其它的兄弟在哪里呢?”
慕容战答道:“我们当日逃出边荒集,各自渡河,约好在巫女丘原内会合。只有藏在那里,方能避过敌人的大举搜捕。”
燕飞心中叫绝,难怪敌人摸不到他们的影子,原来躲在这满布沼泽的绝地。
屠奉三道:“幸好我们先把老弱妇孺和大批粮食牲口送往小谷,守不住小谷时由二百战士护送人和粮食西撤往百里外的狂风荡,我和慕容战则杀返边荒集助守,所以我们在西面仍有支持。”
拓跋仪狠狠道:“我们一直在静待慕容垂撤军,且全力准备攻打两座木寨。只要攻下木寨,可切断敌人北面水陆两路的交通,敌人肯来反攻会是正中下怀。”
燕飞顺口问道:“你们如何晓得慕容垂带走千千主婢的呢?”
慕容战傲然道:“边荒是我们的地头,边荒集一直在我们严密监察下,慕容垂故意让千千主婢在集外登车,我们当然看得一清二楚。”
拓跋仪道:“我们也看到这三艘破浪船,却没有起疑心,因为过去的十多天,水道上不时有破浪联结队的穿梭往来。”
屠奉三道:“若不是燕爷生俱慧根,我们会被慕容垂耍得很惨。”
燕飞想起一事,道:“差点忘记告诉你们,我遇上卓狂生那疯子。”
三人大喜。
拓跋仪讶道:“他为何没陪你一起去救千千呢?”
燕飞道:“我着他潜回边荒集去安定人心。”
屠奉三皱眉道:“太危险哩!我们也想潜进集内去,但每次都被敌人发觉。”
燕飞道:“不用担心,他是从秘道入集。”
转向拓跋仪问道:“小珪没告诉你有进入边荒的秘密通道吗?当日苻秦大军进驻边荒集,我和刘裕便是从秘道入集。”
拓跋仪摇头道:“小珪没有提过。”
屠奉三道:“我想到收复边荒集的方法哩!”
燕飞苦笑道:“若你想利用这条秘道去光复边荒集,或者会非常失望,因此道是装满水的暗渠,没可能让大批兄弟通过,功夫差点也不行。”
屠奉三胸有成竹的笑道:“我这招叫声东击西,又叫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咦!船开哩!”
慕容战往燕飞瞧来,紧张地问道:“千千是否在船上?”
燕飞默然片刻,猛地点头。
拓跋仪道:“我们追!马在另一边。”
三人迅速后退,没入林木深处。
刘裕呆看着谢玄,心乱如麻。
谢玄道:“在你未下决定前,我不想多费唇舌。不过我希望你明白,为了我们汉族的荣衰,个人的牺牲是在所难免的,安公从东山复出,对他而言是最大的牺牲。我当上北府兵的最高领袖,你以为是没有牺牲的吗?”
刘裕凄然道:“我对不起淡真。”
谢玄道:“淡真方面由我大姐去安抚她,淡真最敬爱大姐,由她出面该是万无一失。”
谢玄的姐姐是谢道韫。
刘裕痛心的道:“可是她爹要迫她嫁给殷仲堪的儿子殷士维。”
谢玄道:“我会在这方面为你们尽点心力,只要能把婚事拖延一、两年,情势会是截然不同。当然一切要看你的努力。”
刘裕道:“可是玄帅说过要我永远不见她。”
谢玄道:“一天你仍未能掌握局势,便不要见她,否则如让王恭晓得你和她女儿的事,对你会非常不利。你有永远不见她的决心,方有永远得到她的机会。”
刘裕猛然点头,道:“请玄帅派下任务。”
谢玄长笑道:“如此方有资格作我谢玄的继承者。”
负手而去。
刘裕追在他后方,心儿却痛苦得要滴血。
谢玄淡然道:“我带你去见一个人,然后你会明白我要你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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