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过噩梦吗？
不是仅仅只有醒来时心有余悸，但做几个深呼吸就可以平复的那种。
而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
不停的做同一个噩梦。
无论你用什么方法，都摆脱不了。
民间有很多传说，说这是被东西缠上了。
1.
我在一个小城市的三甲医院上班，心理科。
上周末临近下班，来了一个病人。
是个女生，看起来瘦瘦小小的，脸色很不好。
我从挂号信息上看见她只有十八岁。叫庞叮。就以为她是因为学业压力过大，导致失眠。
或者是普通的抑郁症患者。
这种情况在我们科室很常见。
于是我就照例询问她怎么了？顺手就准备好了抑郁症自评量表。准备给她填写。
谁知小姑娘只是坐下一言不发，眼神都有些飘忽。
在我耐心的询问之下，依然半晌都不愿意开口。
我看后面也没有别的病人了，本着医德为先。我干脆也就不问了，给小姑娘倒了杯水。
能来心理科看病，对很多人来说，已经是最后的救命稻草了。但凡我给她的压力过大，影响诊断不说，甚至有可能反而把救命稻草变成压死病人的最后一根。
小姑娘没喝水，手一直局促的放在腿上。
我们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
我不由得观察她，虽然才十八岁，但面相上显然更小一些。
看起来比我女儿大不了几岁的样子。
长得文文静静的。很符合她的名字。
我不由得还有些感慨，也不知道是生活节奏变得太快了，还是人们开始更关注起自己的心理健康了。
现在很多心理疾病都呈现年轻化的趋势。
正这么想着。
小姑娘终于开口了，把我拉回了现实。
她似乎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但即便如此还是声音小到几乎听不清楚。
等到她又重复了一遍，我才听清。
她说，您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我没敢回答这个问题。从经验上来看。很多有轻生念头的人，会幻想有来世，或者逃避现有的生活状态。所以他们是希望有鬼的。
但同时也有另一些想要寻死的人，觉得生命难捱，这辈子痛苦够了，不希望还有下辈子再来受罪。
所以无论怎么回答，都不太稳妥。
于是我问她，那你相信吗？
这个叫庞叮的小姑娘，不假思索的立刻答道，信！
我说你为什么相信？
谁知道她的答案让我有些吃惊。
庞叮回答，我见过！
你怎么见到的？
在梦里。
听见庞叮的话，倒是让我放心了一些。起码不是妄想症或者幻视。
于是我试着继续引导她。问她究竟是怎样的梦。
令我没想到的是，之后她的回答，开始让我有些毛骨悚然起来。
庞叮说，在很久之前突然有一天开始。
她每天晚上都会做同一个噩梦。但严格说起来，并不是完全相同的。会略有差别。
梦的内容是，她一个人在漆黑的老旧楼道里慢慢向上走。她知道她的家就在上面，可楼道里太黑了。
她每一步都不得不走的很慢。
大概上了几节楼梯后，她就会在楼梯的转角处，看见一个人。背对着她。
那个人一动不动的站着，对于庞叮没有任何反应。
但梦里的庞叮就不敢再向前了。只能愣愣的面对着那个人的背影。
终于过了很久，庞叮会看见那个人缓缓地转过头来。
是一张庞叮从来没有见过的脸。在漆黑的环境中，庞叮也不知道是如何能看清楚对方的长相的。
那个人盯着庞叮许久，会突然开口问她。这里是几楼？我要回家。
奇怪的是，梦中的庞叮是知道自己走到了二楼。
然而没等庞叮回答，那个人就会突然说另一句话。庞叮每次都会被这句话吓醒。
可醒来后，完全不记得对方究竟说了什么。
她只能隐约的感觉到，对方告诉了她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我刚听庞叮讲到这里的时候，事实上是有些没当回事的。
我担心只是这个孩子看多了恐怖电影。
把记忆里的恐怖桥段映射到了梦中。这在生活中非常常见，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可我想的太简单了。
因为那仅仅只是庞叮第一次做那个梦。
之后，那个噩梦就像是缠住了庞叮一样。
每天晚上只要入睡，立刻就会站在那个漆黑无比的楼道里。
更让人觉得诡异的是。
第二次做那个梦的时候，梦中的庞叮竟然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三楼。
而等在三楼拐角处的，同样是另一个背对着她的男人。
那人依然会转过头来，一切都如同第一次做梦一样。
会问庞叮这里是几楼，他要回家。
庞叮每次想要回答的时候，都会被对方的一句话给惊醒。
而且不仅如此。
梦中三楼的那个男人，无论从体型和转过头来的那张脸。甚至说话的声音。
都不是第一次做梦的见到的男人。
即便连续做了两个如此诡异的梦。庞叮除了觉得可怕之外，也并没有多想。
可之后的生活，每个夜晚这个梦都会如期而至。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漆黑。
唯一不同的是，每一天新做的梦中，庞叮都都知道自己已经又多爬了一层楼。
而在新的楼层等待她的人，每一天都会变。
庞叮不认识这栋楼，在她的印象中，甚至在影视剧里都没有见过。
她更不认识那些站在楼梯拐角的人。但却可以清晰的记住他们的长相。
更让她细思极恐的是，她在梦中知道自己的家就在楼上。可是一连做了很久的这梦，她却始终没有抵达。
她不知道这栋楼是不是压根就没有尽头。
庞叮也曾经和身边的人说过。但周遭的朋友们除了表示惊异之外。谁也无法真正的帮助他。
更有人告诉她，在梦里见到的人，除非是自己认识的，否则应该都是看不见脸的。
除非是被什么污秽给缠上了，来托梦的。
庞叮被这句话吓的不轻，开始抗拒或者说是害怕睡觉。
可人总会有睡着的时候，所以那个梦，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无论是用什么姿势，吃什么药，喝不喝酒。都会照旧出现。
起初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庞叮被折磨的不轻。
也试图去找了所谓的大师来解决，可做了几场法事，花了些冤枉钱之外，什么都没有改观。
唯一的好处是，她对这个梦稍微适应了一些。
于是后来在做那个梦的时候，她就尽可能的做一些，能让自己在对方开口吓醒自己之前，先醒过来的尝试。
可做过梦的人都知道，绝大多数时间里，人在梦中都是难以自控的。
庞叮也是。
无论她怎么努力，她无非能改变的仅仅是上楼梯的速度。
和偶尔能用手触碰到墙壁。
就这么一连挨了将近二十天。
庞叮日渐消瘦，精神状态一天比一天差。
也许是被折磨的人有了求生的本能。
终于在最近的一次做梦中，她拼命的想要转身下楼。她认为，倘若这栋楼根本无穷无尽，或许出口只能在下面。
可梦中依然不受控，庞叮用了最大的努力。
仅仅是把头稍微的转向了身后。
可就这么一下，庞叮竟然发现了更令她胆战心惊的事情。
余光中，她清晰的可以看见一排人影，一个挨着一个，鼻尖几乎都要贴到了前面人的后脑勺。
那一排人影就静静的跟在庞叮身后，连声响也没有。
这也是庞叮第一次在没有听到那句话的时候，被吓醒。
她猜想可能真如同朋友所说，她被东西缠上了，而且不止一个。每一个曾经在楼梯拐角处等着她的人，都跟着她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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