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闹得极大,各家媒体蜂拥而至地采访,我们那期杂志也在市场上卖得脱销。老竿儿可惨了:遭到行政拘留,如果不是那个小明星主动提出愿意和解,老竿儿兴许还要吃官司。行政拘留期满后出来他就辞职了,据说是人事部门劝退的。不过同事们一直在议论,老竿儿的兰博基尼车是哪里来的?因为在此之前,他一直是公交车上下班,午饭叫外卖还要横算竖算“性价比”,给人穷逼的印象。而且那部兰博基尼车事后被发现就是挂在老竿儿名下的,购买的日期就是事发前两天。
从身板上看,我确信MacBook屏幕里那个绝对是老竿儿没错。而且当初“中指猩魔”劫持“浙象渔28号”的时候,CNN转播的现场视频里也有他。可是让我觉得意外的是,老竿儿的眼神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暴虐、凶残?以前我所认识的老竿儿,即便是开兰博基尼撞宝马那会儿也没有这样的眼神。
还有他这一脸的纱布让我隐隐觉得大事不妙。
乍仑蓬“格格”笑了两声,柔若无骨的手从我背后伸了过来,开始操作鼠标。这家伙身上的香水味儿很浓,而且是女式香水,的确很好闻。但我总觉得这阵香气中夹杂着一股子男性类固醇味道,因此一阵阵地感觉恶心。
我起先想把他推开,但很快我就被自己在屏幕上看到的一切所震惊了,一时呆立在当场,动弹不得。
乍仑蓬操作鼠标调取先前那个房间的监视视频回放,他从7天前开始回放。
那是一个白天,老竿儿在背对着镜头吃饭,吃到一半,他开始挠脸,然后他就放下饭碗,转过身来,在沙发上的一个盒子里翻找着什么。
此时,他的脸上还没有纱布,那张胡子拉碴、颧骨高耸的脸是我所熟悉的,他的眼睛还是那副无精打采没法全部睁开的吊样子。
最后他从那个铁皮盒里拿出一个注射器和一包色的粉末以及一小罐医用蒸馏水。他如同影视剧里那些瘾君子一样,在注射器里灌上色粉末在蒸馏水中溶解所得的液体,然后一针戳在自己的右脸颊上,推进去。
老竿儿也是“易容者”!
我仔细地回想起他在编辑部中的一举一动,实在不能想象这个家伙居然是个“易容者”。很正常的一个小职员啊?除了那次兰博基尼车事件,让我觉得他可能是个和老爹闹别扭,一心想自己打拼出一片天地的富二代。
乍仑蓬却继续背几乎是贴着我在操作MacBook。
“1年前,你和叶子君——就是这个瘦高个老竿儿是不是一起去吉隆坡看什么亚洲防务展了?”他柔声细语地问道。
“嗯,怎么了?”我没好气地问道,被他身上的香水味道熏得很烦。
“没什么,看看这个。”他熟练地从MacBook上调出Safari浏览器,打开一个搜索引擎,输入了“吉隆坡,神秘尸体”以及亚洲防务展多举办的年份,这三个关键字,然后一按搜索按钮,在出现的几百条所搜结果中,打开了第一条。
不足500字的用繁体字撰写的报道,配了一张图,让我看得目瞪口呆。
报道的大致意思,是说在吉隆坡以北25公里的巴生河里发现一具男性尸体,警方正在征集线索。尸体没有携带任何身份证件,全身,牙齿被拔光,指纹被磨掉,凶手还残忍地将被害人的面部皮肤给剥除……
我看完报道,浑身颤抖地去看配图——尸体的大部分都打上了马赛克,但那身形和面皮被剥除后血淋淋的脸,让我不寒而栗。
被害者应当就是老竿儿,也就是叶子君。
我看了看报道日期,是1年前,我和老竿儿去吉隆坡看完房展后,启程回国的第三天。
在那以后,我身边的不再是老竿儿了,而是一个杀人犯,一个“易容者”。
我只觉得背脊发凉。
乍仑蓬那撩人心弦,却又矫揉造作得让我作呕的声音又在耳边响了起来:“真正的叶子君1年前就死了。这个‘易容者’其实在身高上比叶子君高了大概1厘米,体重也重了3斤,不过你不是他老婆,这点差距你是觉察不了的。更重要的是,实施这次掉包的人,经过了大概3年的准备,叶子君所有的信息那个‘易容者’都背得滚瓜烂熟,加上你毕竟和他不是24小时腻味在一起的,所以你完全被骗过了。”
他一边说,嘴巴里的气息都喷在我耳朵根上,让我觉得有些麻痒。我喘着粗气,看着MacBook屏幕上监控视频里的那个“老竿儿”。
打完这一针后,“老竿儿”显得十分地焦躁,他不停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到了第二天下午,他索性离间,朝别墅外走去。但大概过了20分钟,他就又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他一出这栋别墅,自杀式背心上的红色警告灯就亮了。一接近码头,自杀式背心里的电子雷管就开始警告性地被激活——他只能回来。”乍仑蓬继续在我耳边轻声地说道。
接下来视频快进,我也很快明白“老竿儿”焦躁的原因——对冲易容术副作用的针剂被用完了。
从第三天中午开始,他更加狂乱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不时用手心去磨自己的脸——显然,他脸上很痒,但他强忍住不去抓。
但他的脸上还是出现了溃烂的血点。
从第三天夜里开始,他大喊大叫起来,大致意思是你们就引爆自杀式背心吧,老子现在生不如死。一边说,一边挠着自己的脸,同时不顾一切地走出了别墅。
25分钟后,他被一群彪形大汉给架了回来。
“老竿儿”如同困狼一般哀嚎着,祈求着,具体在说些什么,因为现场噪音太响,我听不太清。不过我看到这群大汉开始打电话,似乎在请示上级该怎么办。最后,他们似乎是同意了“老竿儿”的要求,都退了出去。
第二天上午,有个彪形大汉拿来了一个不锈钢手术器材箱,然后退了出去。
整个晚上都蜷缩在沙发上颤抖的“老竿儿”打开手术器材箱,里面有外科手术刀、钳子以及酒精灯等手术器械,然后他就……
我实在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文字去描写“老竿儿”接下来对自己所做的事情,我只知道,看到一半,我就猛地从乍仑蓬手上抢过鼠标,在进度条上跳过了这一段。
乍仑蓬笑道:“了吗?你将来要剥下陈兆峰的这张面皮,也要这样做。你以为把自己变成另外一个比你更棒的人,少奋斗20年,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吗?”
我摸着自己的脸,浑身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此时的视频上,满地的血迹,和一些肉色的碎片。“老竿儿”给自己的脸上缠了绷带,然后就昏死在镜子旁边。
“他……他到底是谁?”我问道。
乍仑蓬耸耸肩:“不知道,或许是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就好比谁当泰国总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背后代表的是军方的势力、他信的势力还是王室的意志。”
他后半段话我基本没有听见,因为我开始思考一个问题:“叔叔”是不是也早就被害死了,然后被“易容者”改扮?所以父亲看着他的眼神才会如此冷漠,甚至有些仇恨?
总之,我现在明白,在“浙象渔28号”上的12个亲友中,有一些是“易容者”,他们把我真正的亲友杀死或绑架,自己易容改扮。他们的用心何在?接近我?监视我?
我到底何德何能,某个组织或者说某些组织要织这么一大张网来围向我?
那些并非“易容者”的我的亲友,又是不是完全可靠、完全真实的呢?从闵琼的例子来看,恐怕并非如此。
总之,先前乍仑蓬所说的一句话或许是对的,这些视频已经足够“颠覆我的三观”了。
就在我还在冥思苦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时,乍仑蓬的两条胳膊已经从我的两侧腋下穿过,开始在我前胸和肚腹这里摸索起来。
我怒道:“你干什么了?”就想把他推开。这时,只听“嗒嗒”两声,随即我身上的自杀式背心里传来非常轻微的、“啪”的一声。我吓了一大跳,说道:“你……你别乱来……”
乍仑蓬淡淡地笑道:“这件背心就是我做的,你放心。”随即,他把双手又从我领口伸了进来,继续在那件自杀式背心上做文章。足足过了有5分钟,正当我浑身被冷汗浸透时,我只觉得他冰冷的双手似乎在我背后拉断了一根什么东西,然后就听他说道:“好了,苍哥,你可以把这件背心来了。待会儿,好好洗个澡,你身上很臭。”
我回头看着他,说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乍仑蓬说道:“闵姐看你这么大抵触情绪,让我先你身上的自杀式背心,算是表达一下诚意。另外她让我告诉你,如果你不想照着她的思路做,那么明天就送你回上海,你可以继续做你的杂志编辑去。不过呢,老竿儿这样的事情难免不会再发生一次,你身边的人仍然有可能会遭殃。另外,要想你身上的一些谜团,你只有以陈兆峰的身份深入了解我们这个圈子,才有机会。”
我想了想,问道:“闵琼当初为什么要接近我?谁吩咐她这么做的?目的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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