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钊又问,那要怎么才能驱赶出来?稍矮男人说,你是学医的,你应该知道中医巫医的理念当中,是把人的身体当成一个整体,而里头则均分了一个阴阳对吧?莫子钊点点头,因为在最早开始接触医学的时候,爹就跟他说过,人体里无论是器官还是血液,统统逃不过一个“气”字,而这里的气,则分别指代阳气和阴气。
爹告诉过莫子钊,天地万物都需要讲究一个阴阳平衡,只有在相对平衡的情况下,才能达到一个最佳的状态,而当发生失衡的时候,就容易产生疾病。最常见的就是感冒发烧,以及上火生疮等。爹当时还考莫子钊说,为什么现在很多患癌的病人,在西医寻医无果后,往往会选择中医来保守治疗呢?莫子钊说,因为中医大多是用服药、针灸、推拿等方式来治疗,而西医动不动就要开刀。
爹当时笑着说,只答对了一半。中医根据不同病症给病人开汤药,其实也是在帮助调理其体内的阴阳平衡。在化学上,分为酸性和碱性,而此处就好比我们所谓的阴阳,癌症病人的体质都是呈酸性的,只要体质不发生改变,这种病就没办法得到治疗,而酸性体质是癌症肿瘤生长,癌细胞扩散的必然条件。而在中晚期的病人,往往能够借助中医而延长生存期,那是因为我们针对不同病灶的癌症可以有针对性地开药,药物本身除了抑制癌细胞的扩散之外,还达到了调节人体酸碱度的作用。爹举例说,例如通过汤药把一个酸性体质的人改变成弱碱性甚至是碱性,那么他的癌症就不会扩散,甚至会因为体质碱性,而缩小甚至消灭。
当然,莫子钊也知道,中医诊疗癌症这件事,还需要更多人的实践和认可,因为找到老中医的人,大多已经时日无多,还没等到那些汤汤药药把体质修改均衡,也就离开人世了。爹还告诉莫子钊,所以并不是癌症无法治疗,癌症的恶性程度大,扩散速度快,西医虽然可以一刀切但是无法治本,能够治本的中医却又速度太慢,所以这就是医患之间的缘分问题,如果来得早,兴许还有一丝治愈的可能性。而大到天地,小到每个人,都在一个无限循环的阴阳平衡之中,如果说个个癌症病人都能够通过中医缓慢而有效地治好的话,也算是破坏了天地的平衡了。
当初爹说的那番话,莫子钊一直似懂非懂,直到后来岁数稍微大一点了,才有时间静下来好好思考。对应到万事万物,都是有正反两面的,正反恰好也对应了阴阳,例如吃饭可以填饱肚子补充能量,可是暴饮暴食却会让身体受到损害。例如发展经济需要利用资源,但是当资源缺乏,又没钱购买的时候,就会引发战争。天地万物,无不在这个阴阳当中,眼下的安然自在,只是恰好找到了一个相对的平衡点,是否失衡,则取决于如何保护这个相对的平衡罢了。所以当稍矮男人问道莫子钊的时候,莫子钊一下子就联想到了这些,而且依稀明白稍矮男人想要说的是什么。
果然稍矮男人说,现在林晓君的身体里,就是一个严重的阴阳不平衡的状态,鬼魂本是阴气,相当于此刻把她体内的气四等分,有四分之三都是阴气,人不疯不傻才怪呢,这还要看她本身的气里到底阴阳是否平衡,女人比男人见鬼撞鬼甚至鬼上身的几率会大很多,因为许多女性身体都比较虚,就意味着阳气衰弱,容易给身边的阴气一些趁虚而入的机会,想必这个鬼魂虽然有所目的地附身,但也是瞧准了这个机会才对,否则如果林晓君本身阳气旺,好像我跟我这傻兄弟一样,成天就算是跟鬼打交道,它们也没办法附身在我们身上。
如果聊医学,莫子钊还能凌辱下这两个男人,但是如果把医学扯上了鬼怪,一个严谨而另一个宿命的东西,莫子钊也就没法搭腔了,对于驱鬼抓鬼,他连见都没正经见到过,更别说自己在一个明知道有鬼的房间里本来就害怕,于是也就不做声了,只希望这两个男人能够快点做完,自己好逃离现场。
稍矮男人问高大男人说,你来还是我来?高大男人说我来就行了,否则等你那套东西搬出来,又是十几分钟过去了。稍矮男人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而是转头对莫子钊说,小兄弟,我要问你借点东西。莫子钊一愣说,我身上的东西和你们是一样的,啥都没有你借什么啊?稍矮男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你把你的手伸出来。莫子钊伸出手以后,稍矮男人迅速用先前的大头针在他的右手中指上扎了一下,顿时血就流出来了。莫子钊先是一疼,然后有些生气地问道,你干什么啊!高大男人也笑着跟着起哄说,对啊干什么啊消没消毒啊。稍矮男人说,我这里没笔,要画个东西,只能借用下你的血了。莫子钊怒道你自己也有血啊为什么要用我的?稍矮男人说,我自己扎自己?你看我像这么傻的人吗?我这傻兄弟傻是傻了点但是我打不过他,林晓君的血我一扎她就会呼天抢地的叫唤起来,到时候护士就会察觉到,放眼望去,我除了欺负你,我还能有别的法子吗?
虽然总觉得他说的哪儿不对,但是莫子钊一时之间也没想到好的句子来反驳,于是只能生生闷气,心想还好只是扎了个小针眼,流点血不算什么了不起的。稍矮男人拉着他的手走到窗边靠近床头的位置,然后关掉了床头灯,接着取下灯罩子后,用手掌在灯泡面上擦拭了一下,接着就用莫子钊流血的手指在上面来回绕圈画着。黑漆漆的一片,莫子钊只能看见一个影子在动,却看不到他在画什么。即便是看到了他也看不懂。画完之后稍矮男人对莫子钊说,行了我用完了,你可以吸吸手指止血了。莫子钊含着手指就站到了一边,那样子像个智障。
稍矮男人多高大男人说,你现在可以开始了,逼出来以后我再开灯。于是高大男人把林晓君身子推着转动了一下,让她面朝着病房门的方向,他自己则站在林晓君的后脑勺后面,左手伸出捏了指决,把手指按在了林晓君的天灵盖百会穴的位置,右手的指决和左手一扬,但是却把手指指肚朝上,按压在左手的手肘处。高大男人开始念叨道:
“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青龙白虎,队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我真。急急如律令!”
所谓急急,就是刻不容缓之意。
高大男人将这段咒反复念叨了三次,第一次的时候,林晓君开始睁开眼睛,眉毛微微抽动着,好像在用力,第二次的时候,她开始呲牙咧嘴,感觉很痛苦在挣扎,第三次的时候则做干呕状,当高大男人三次念完,她的身体开始抽搐起来。高大男人让莫子钊上前来帮忙抓住她的双手,于是莫子钊也顾不得自己在流血,于是就趴到床边按住了林晓君的手。
高大男人伸出左手手掌,好像是抓皮球一样抓住了林晓君的天灵感,右手还是那个指决,但是却用指决好似书写一般,在左手的手背上悬空画着一个类似符咒的东西,接着他又开始念诵道:
“我是天目,与天相逐。睛如雷电,光耀八极。彻见表里,无物不伏。急急如律令!”
又是急急,真不知道在急什么。
只见林晓君开始用一种非常快速的频率晃动着自己的脑袋,没有任何规律,好像是要挣脱,却被莫子钊死死按住,喉咙里发出那种怒极的吼吼声,莫子钊察觉到这个林晓君的力气特别大,根本就不像个女人,或者说,和当初汪莹把自己推翻在地的时候,那种突然而来的怪力非常相似。很快,莫子钊感觉到自己的头顶一阵酥麻,好像有什么东西轻轻从头顶拂过,但却让自己麻木了一般,这时候他听见高大男人低声喊道,逼出来了,快照它!
紧接着眼前一亮,虽然只是床头灯那昏暗的灯光,但是由于长时间在无光的环境下,莫子钊渐渐都习惯了这样的亮度,突然被取下灯罩的床头灯亮起来,莫子钊还是忍不住虚了一下眼睛,恍惚间,他看见稍矮男人手里拿着灯的灯杆,把光亮顺着墙壁,直接对准了病房门的房间照射过去,莫子钊还依稀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一团好似黑色半透明状,但看上去并不明显,好像蒸汽一样的东西,在墙角翻腾着,这一切还没来得及被自己消化,病房门就发出了咚咚咚的声音,声音还不小,就好像有人着急想要从门里出去,但是门却被反锁了一般,气急败坏地拉着门。
高大男人喊道:“快!趁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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