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转念:“我怎么这样傻?公公和三哥他们最近到湘西去见言师叔,说不定无意中闯进了那个山洞,随手取了这本书来,也是有的。这位郎中先生,怎会和这书有甚相干?”但随即又想:“不,不!事情哪会这么巧法?那山洞隐秘之极,连爹爹也不知道,世上除我之外,就只师哥他……他一人知道,公公和三哥他们怎找得到?他们是去寻访言师叔,怎会闯进这山洞去?刚才我摆设酒席之时,明明记得抹过这张椅子,哪里有什么书本?这本书若不是那郎中带来的,却是从哪里来的?”
她满腹疑云,慢慢回到房中,见万圭敷了伤药之后,精神已好得多了。她手中握着那本书,便想询问丈夫,但转念一想:“且莫鲁莽,倘若那郎中……那郎中……”
万圭道:“芳妹,这位郎中先生真是我的救命恩人,须得好好酬谢他才是。”戚芳道:“是啊,我送他一百两银子,他又不肯受,真是一位江湖异人,这瓶药……咦,解药呢?是你收了起来么?”卖药郎中将解药交了给她之后,她便放在万圭床前的桌上,这时却已不见。万圭道:“没有,不在桌上么?”
戚芳在桌上、床边、梳妆台、椅子、箱柜、床底、桌底各处寻找,解药竟是影踪不见。她心中大急:“难道我适才神智不定,奔出去时落在地下了?不,我记得清清楚楚,是放在桌上这只药碗边的。”万圭也很焦急,道:“你……你快再找找,怎么会不见的?我刚才合了一忽儿眼,临睡着的时候,记得还看到这瓷瓶儿便在桌上。”
他这么一说,戚芳更加着急了,转身出房,拉着女儿问道:“刚才妈出去时,有谁进来过了?”小女孩道:“吴叔叔上来过,他见爹爹睡着了,就下去啦!”
戚芳吁了一口长气,隐隐知道事情不对,但万圭正在病中,不能令他担忧,说道:“空心菜,你陪着爹爹,说妈妈去向郎中先生再买一瓶药,给爹爹医伤。”小女孩点点头,道:“妈,你快些回来。”
戚芳定了定神,拉开书桌抽屉,取出一柄匕首,贴身藏着,慢慢走下楼去,寻思:“吴坎这厮在没人之处见到我,总是贼忒嘻嘻地不怀好意。这郎中是他请来的,莫非他和郎中串通好了,安排下什么阴谋诡计?否则为什么那郎中既不要钱,解药又不见了?”
她一面思索,一面走向后园,到得回廊,只见吴坎倚着栏杆,在瞧池里的金鱼。戚芳道:“吴师弟,你一个人在这里?”吴坎回过头来,满脸眉花眼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三师嫂,怎么不在楼上陪伴三师哥,好兴致到这里来?”戚芳叹了口气,道:“唉,我闷得很。整天陪着个病人,你师哥手上痛得狠了,脾气就越来越坏。不出来散散心,找个人说话解闷儿,可把人也憋死了。”吴坎一听,当真喜出望外,笑道:“三师哥也真叫做人心不足蛇吞象,有你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作伴,还要发脾气,那可也太难侍候了。”
戚芳走到他身边,也靠在栏杆上,望着池中金鱼,笑道:“师嫂是老太婆啦,还说什么如花似玉,也不怕人笑歪了嘴。”吴坎忙道:“哪里?哪里?师嫂做闺女时有闺女的美貌,做少奶奶时有少奶奶的俊俏。大家都说:荆州城里一朵花,千娇百媚在万家。”
戚芳嘿的一声,转过身来,伸出手去,说道:“拿来!”
吴坎笑道:“拿什么?”戚芳道:“解药!”吴坎摇头道:“什么解药?治万师哥伤的么?”戚芳道:“正是,明明是你拿去了。”吴坎狡狯微笑,道:“郎中是我请来的,解药是我寻来的。万师哥已敷过一次,少说也可免了数日的痛苦。”戚芳道:“郎中先生说道要连敷十次。”吴坎摇头道:“我懊悔得紧,懊悔得紧。”戚芳道:“懊悔什么?”吴坎道:“我见这草药郎中污秽肮脏,就象叫化子一般,料想也没什么本事,这才引他上楼,不过想找个事端,多见你一次,没想到这狗杀才误打误撞,居然有治蝎毒的妙药。这个,那可是大违我的本意了。”
戚芳听得心头火发,可是药在人家手中,只有先将解药骗到了手,再跟他算帐,当下强忍怒气,笑道:“依你说,要你师哥怎么谢你,你才肯将解药交出来?”
吴坎叹了口气,道:“三师哥已享了这许多年艳福,早就该死了。”戚芳脸上变色,咬住嘴唇皮不语。吴坎道:“那年你到荆州来,我们师兄弟八人,哪一个不是一见了你便神魂颠倒?狄云那傻小子一天到晚跟在你身边,我们只瞧得人人心里好生有气,大伙儿一合计,先去打他个头崩额裂再说……”戚芳道:“原来你们打我师哥,还是为了我哪!”
吴坎笑道:“大家嘴里说的,自然是另外一套啦,说他强行出头,去斗那大盗吕通,削了万门弟子的面子。其实人人心中,可都是为了师嫂你啊!你跟他补衣服,说体己话儿,这门子亲热的劲儿,我们师兄弟八人瞧在眼里,恼在心里,哪一个不是大喝干醋,只喝得三十六只牙齿只只都酸坏了?”
戚芳暗暗心惊:“难道这还是因我起祸?三哥,三哥,你怎么从来不跟我说?”脸上仍是假装漫不在乎,笑道:“吴师弟,你这可来说笑了。那时我是个乡下姑娘,村里村气的,打扮得笑死人啦,又有什么好看?”吴坎道:“不,不!真美人儿用得着什么打扮?你若不是引得大伙儿失魂落魄,这个……”说到这里,突然住嘴,不再说下去了。
戚芳道:“什么?”吴坎道:“我们把你留在万家,我姓吴的也出过不少力气。可是,师嫂,你平时见了我笑也不笑,这不叫人心中愤愤不平么?”戚芳呸了一声,道:“我留在万家,嫁给你师哥,是我自己心甘情愿。你又出过什么力气了?那时候你又没来劝我一言半语,真是胡说八道!”吴坎摇头笑道:“我……我怎么没出力气?你不知道罢了。”
戚芳更是心惊,柔声道:“吴师弟,你跟我说,你出了什么力气,师嫂决忘不了你的好处。”吴坎摇头道:“陈年旧事,还提它作甚?你知道了也没用,咱们只说新鲜的。”戚芳道:“好吧,你不肯说就算了。快给我解药,要是有人撞见咱们二人在这里,可不大妥当。”
吴坎笑道:“白天有人撞见,晚上这里可没人。”戚芳退后一步,脸如寒霜,厉声道:“你说什么?”吴坎笑道:“你要治好万师哥的伤,那也不难。今晚三更,我在那边柴房里等你,你若是一切顺我的意,我便给你敷治一次的药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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