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为了验证承心哥的话,艾琳在和六姐结束拥抱以后,就瞪着一双大眼睛,大声的问到:"谁是陈承一?" 我头皮发麻的站出来,说到:"我是陈承一,你找我有事?" "你就是陈承一?"艾琳的秀眉扬起,走上前来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就在我被看得全身都不自在的时候,她忽然就笑了,然后对我说到:"我是一个不太讲道理的人,或者说我帮亲不帮理,我在意的人,不管她对不对,如果她受伤了,吃亏了,我就是不要脸子,拼着性命也要帮她的。" 我讪讪的,不知道怎么回答艾琳。 可是下一刻,就感觉脸一痒,下意识的就要去摸,承心哥却一把拉住我,说到:"承一,你别动,你摸到你会后悔的。" 怎么了?我这时才感觉到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在爬,一向不喜欢虫子的我一下子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动都不敢动,只是战战兢兢的问承心哥;"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承心哥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才对我说到:"那个蜘蛛,个儿挺大。" 我X,我一下子愤怒了,果然是脾气最火爆的姑娘,果然是帮亲不帮理,至于一上来就这样吗? "这样就怕了?你有什么资格配得上如雪?有什么资格让她差点连命都没有了?重要的是,为什么那么久都不来看她一眼,和你那师父一样吗?是个面对感情就逃避,逃避不了就舍弃的人吗?"艾琳咄咄逼人的说到。 我原本很火大,面对艾琳的一番质问,却一下子像焉了气的皮球,师父啊师父,你和凌青奶奶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轰轰烈烈的事情,让这个寨子的人都那么针对你?然后我一招惹上了如雪,他们就那么的针对我? 就连如雪,第一次见我,也是那冷冰冰的样子,对你也颇有微词。 可师父却唯恐天下不乱,哼了一声,一拍桌子说到:"我们这一脉的男儿,做事内心坦然就对了,不需要谁理解。三娃儿,你怕没有?是我徒弟,就别怕,一巴掌拍死那只虫子。" 师父说的是我脸上的蜘蛛!我很郁闷,不带这么玩人的,我脸上挂着只鬼,我都敢一巴掌拍死,就是蜘蛛不行,我和这玩意儿是天生的"宿敌",它克我。 说不定就是如月这丫头告诉这个艾琳的。 "那你拍了试试?"艾琳也毫不示弱,这丫头倒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而陈师叔,慧大爷和承心哥则一副眼观鼻,鼻关心的样子,仿佛进入了入定状态,一副我们没看见,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状态。 只有慧根儿啥也不懂,在旁边好奇的蹲着,帮我说话:"艾琳姐姐,如雪姐姐和额哥挺好的,莫(没)有打架。"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倒是六姐走上前来,把那只蜘蛛收到了手里,然后揽过艾琳,对她说到:"丫头,别闹了,他们去寨子是有正事。再说,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姐妹再好,感情的事情帮不得。" 艾琳倒是很听六姐的话,气哼哼的收了蜘蛛,示威一样的对我说到:"你最好别伤害如雪。" 伤害如雪?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意伤害她。 一场风波就这么在六姐的化解下过去了,下午我们就准备出发到月堰苗寨,在临行之前,六姐终于肯和我单独说话了,她拉过我,是这样对我说的:"你说的对,快乐一天也是快乐,你能对如雪好一天也是好。可我还是希望,如雪能得到自己的幸福。如果有一天,我只是说如果,如雪放下了对你的感情,能穿起嫁衣,做他人妇,你能祝福。" 这番话听得我心里一阵生疼,插在裤兜里的双手不由自主的就捏紧了,但我也知道,这对如雪才是最好的选择,面对六姐有些哀伤和无奈的眼光,我很认真的点头,说到:"只要是如雪自己想要的,我没有理由不祝福。" 六姐叹息了一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到:"这样的话也适合于你,我会劝解如雪的,而你是个男人,男人总是比女人容易放下感情的。" 说完,六姐就转身走了,而艾琳走过来对我吼到:"走了,就六姐脾气好,愿意和你这家伙啰嗦。" 估计艾琳和六姐谈了谈,也知道了我的选择,对我更是没有好脸色,我苦笑了一声,这种事情解释的来吗?恐怕怎么解释也是不对吧。 ——————————————分割线———————————————— 再次来到月堰苗寨,我还是惊叹于这个寨子的美丽,特别是已经盛夏时节的寨子,更是如此,在月堰湖旁边的小草原,一片姹紫嫣红,配上碧波荡漾的湖水,美得让人连呼吸都快忘记。 回到这里,艾琳终于收敛了一些,不再与我针锋相对,仿佛是有什么顾忌一般,我估计是如雪不准她这样吧,按照如雪清淡的性子,必定是很忌讳人帮她争执这些事情的。 一行人默默无言的穿过了小草原,月堰湖和一片农田,终于到了寨子的入口,可在这炎炎的烈日下,寨子入口竟然站在一个身影。 我仔细一看,不是如月那丫头,又是谁? 面对这丫头,我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一颗原本忐忑不安的心也放下了不少,我们毕竟是从小到大的感情,看见她,我怎能不安心? 我高兴的迎了上去,如月却只是望了我一眼,咬了一下下唇,转身就走。 我莫名其妙,大声的叫着如月,惹来艾琳的一个白眼,她说到:"你以为如月就会帮你?" 我这时才懒得和她计较,只是叫着如月,如月终于停住了,却也没有过来,只是站在那里。 我们这一出,惹得周围的人莫名其妙,师父不知道从哪儿捞了一个西瓜,和慧大爷两人一人一半,吃得满脸都是西瓜汁和西瓜仔儿,然后莫名其妙的对慧大爷说到:"这俩孩子不是感情挺好吗?" "额说你就不懂咧,那是如月小时候没看出来三娃儿瓷马二楞(傻乎乎的)的,长大了,她就看出来咧,就不想和三娃儿好了。哎,其实三娃儿还是可以咧,就是给你这师父给带的。"慧大爷一副看得很透的样子说到。 师父一听,"噗"的一声,一口西瓜瓤子带着西瓜仔儿都吐在了慧大爷的脸上,然后把西瓜皮一扔,大吼到:"你给老子说清楚,什么叫我给带的?" 慧大爷也毫不示弱的吐了师父一脸,也把西瓜皮一扔,袖子一撸,吼到:"你问额的,额实话实说,你要单挑吗?" 陈师叔小声说了一句:"真难看。"就不理他们了,其他人则是一副无语的样子,也不劝解,一路上他们俩也不是第一次闹了,大家都习惯了。 我懒得理我师父和慧大爷闹,我是从小见识到大,我只是走到如月的面前,很是着急的问到:"你见到我躲什么啊?" 如月不说话,一双眼睛看起来雾蒙蒙的,她小时候老装委屈,我很熟悉这个表情,就是她装委屈的表情。 所以,我没往心里去,只是在想我什么地方得罪她了,让她做出这副表情。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害了如雪?如月,不是这样的,当时我不能动,连话都说不了。但同样的情况发生在如雪身上,我也会不惜性命的,真的。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这是我唯一想到的,如月会不满我的地方,我耐心的解释到。 如月的眼睛更红了,她仔细的看着我,仿佛从来没有见过我,要把我这张脸刻进心里一样的,过了许久,她才开口说到:"姐姐跟我大概说了当时的情况,我像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吗?寨子里的人不开心,一是心疼我姐姐,二是因为姜爷爷和我奶奶的事情,这些我都知道。我..我也了解你。" 我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伸手捏了捏如月的鼻子,说到:"那你见我躲什么?我还以为你不认我这个哥哥了呢?" 却不想,我和她平日里很正常的捏鼻子的小动作,却被她一把打开了我的手,很快的,很忌讳的。 我再次愣在那里,如月却望着我,忽然一滴眼泪就掉了下来,她说了一句很莫名其妙的话:"原来,你和我姐姐感情都那么深了。" 我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呆呆的望着如月。 如月的眼泪一颗接一颗的掉,然后问我:"你很喜欢我姐姐吗?是要喜欢一辈子,都不忘记那种吗?" 是的,我是爱如雪,一辈子都不想忘记她,就算不能在一起,可是面对如月这样问,我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像一个哥哥不会对自己的妹妹太详细的说起自己的感情,而且如月的眼泪,让我觉得有些气氛不对。 所以,我只是小声的对如月说到:"我很喜欢你姐姐。"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回答。 面对我的回答,如月望着我,沉默了两秒,然后就擦干了眼泪,忽然就笑了,笑得很美丽,过了一会儿,她才说到:"那就好,否则我放花飞飞咬你。" 我松了一口气,正想招呼着如月一起走,却不想这丫头转身就走,然后头也不回的对我说到:"我先上去通知奶奶你们来了,你们赶紧啊。" 我莫名其妙的,用得着通知吗?一起上去不就好了?刚才她哭什么?我发现我搞不懂如月这丫头了。 倒是承心哥走到我面前,咳嗽了一声,又叹息了一声,然后摇头说到:"你这小子有什么好?有我那么风度翩翩吗?土拉吧唧的!" 慧大爷牵着慧根儿念了一句佛号,然后从我身边走过。 陈师叔则一副淡然的样子,摇头摆脑的说到:"人不风流枉少年,这一点,你像我,不像你师父,你师父没这魅力。" 艾琳则更看我不顺眼,用鼻子重重的对我哼了一声。 最后是师父,他一把拉过我,莫名其妙的对我说到:"上去吧,不是想见如雪吗?如月倒是一个合适的丫头,可惜缘分不到,就算早认识一百年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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