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个男人离开之后,第二天,汪莹恢复了意识,但身体依旧十分虚弱。根据爹和莫子钊的诊断来看,汪莹的虚弱仅仅是身体机理上,由于连续这么多天吃喝不规律,营养不良引发了一些列贫血无力的症状。爹给她开了好些帮助调理的药,一个礼拜后,汪莹除了气有些不足之外,其余的也都恢复了正常,再也没有看见过自己死去的老公,也能踏踏实实睡觉了。
本来莫子钊自己都以为,既然汪莹的身体好了,自己和她之间的医缘也就理应到此终结了。汪莹也退了租住的房子,但是在临别前告诉莫子钊,感谢他们父子这救了她,她会在身体完全康复以后,到丈夫的坟前好好祭拜,无论如何,总算是相爱多年,一场误会导致了这一切,是时候说清楚了。将来有时间,还会回来看望爹和莫子钊的。
莫子钊只记得自己笑了笑告诉汪莹,作为朋友,倒是很希望汪莹能够回来看望自己,但是作为病人,还是最好别来了,谁还想生病呢。
汪莹离开了,莫子钊的生活回到平静状态,他依旧每天给人看病治病,在经历过汪莹的事情和精神病院的事情后,莫子钊对于自己学习巫医的态度上,显得更加虔诚了一些,如果说以前他还心有疑惑的话,此刻已经是深信不疑。他坚信这个世界上没有治不好的病,而在于治疗的方式方法,以及病人与医生结缘的时间早晚。不过自从莫子钊认识了那两位奇怪的师傅以后,自己的性格也多多少少产生了一些改变,他不再整天那么严谨了,也会偶尔跟爹和病人们开开玩笑,努力让自己做一个快乐的人,这样也能把这种快乐的情绪传染给身边的人,病人本就心情沉重,自己如果能够报以乐观的话,对病人也是有好的引导作用的。
在那之后的几个月时间里,莫子钊的生活一直这么平淡地过着。
“花医生,我这脸上长痤疮,这个消退了另一个又冒起来了,此起彼伏的,你能给我开店药么?”莫子钊看了看这个病人的患处,已经发炎比较严重了。于是他告诉这位病人,我给你看一点调理内分泌的汤药,如果你只是冒痤疮的话,这说明你体内的内分泌有点失调,你是属于比较严重的情况,所以加上调理汤药效果会更好,如果只是轻微症状的话,你去市场上买点白果,切开后用切面按摩一下痤疮,第二天就会消炎。稍微严重点的,你可以把白果压碎,泡在酒里一个礼拜,然后取出来敷于患处即可。
“花医生,我最近便秘,好多天都没拉屎了,再不拉我就成个貔貅了,你能给我开点药吗?”莫子钊告诉他,一般来说便秘有几个常用办法,要么吃点清肠的药,也就是所谓的泻药,要么就是用肥皂水打到肛门里,或者开塞露。但那都是只能缓解一时,并不能治本。想要治疗也非常简单,平日里早晚都吃点核桃仁,而且这个核桃必须是自己亲自敲破取出,坚持半个月,便秘就会好。病人问他说,这是什么道理呢?莫子钊摇摇头说,他也不知道,老师就是这么教他的。
“花医生,我丈夫最近变天哮喘病又发了,每次发病都要呼吸器,而且非常难受,能不能又什么中药偏方能够治治?”莫子钊告诉她,中医见效慢,但是对人体伤害低,不过贵在坚持,时间长许多人也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偏方到是有一个,而且非常简单。让你丈夫每天坚持用稀释后的淡盐水清洗鼻子,早中晚各一次,一个礼拜就能明显感觉病情缓解,剩下的就靠些汤药加以辅助吧。病人问莫子钊,这是偏方吗?莫子钊说算是吧,治病的原则是能不开刀就吃药,能不吃药就吃别的。
“花医生,我家媳妇儿刚生了小孩,没奶,什么催奶的法子都想过了,什么猪蹄炖大豆,海带汤什么的,就是不下奶啊,你那儿有什么法子没有?”莫子钊对这位老奶奶说,首先哺乳期的妇女最好是不吃药,因为药物会从乳汁传递给孩子,对孩子的身体并不好。试问是不是你家媳妇在坐月子期间有别的女性来探望过,可能是怀孕的女人,可能是生理期的女人。老奶奶说对的确有她的一个孕妇朋友来看过。莫子钊说,这可能是所谓的奶被“带走”了,解决的办法特别简单,找一双你媳妇平日里不怎么穿的鞋子,不能是拖鞋,在脚后跟的地方从鞋底往鞋面用针扎一个孔,然后把鞋子的后跟泡在水里一个晚上,第二天起来用手挤一挤,如果那个孔能够透水了,你媳妇的奶也就来了。但是莫子钊强调,身体还是要补着的,什么大豆蹄子汤啥的,该吃还得吃。
诸如此类的病症,莫子钊可谓是接待得太多了,大多是一些小疾病,且或多或少因为个人体质的关系,正常的问药无法解决。花医生治病别有妙招,他的名气也一天比一天大,有时候自己去市场上买个什么东西,都会被一些人主动跟他打招呼,而他自己并不认识那些人。原本一如既往的生活,在那年10月底的一个傍晚,再次被打破。
那天爹出门去参加朋友的寿宴去了,诊所里只有莫子钊一个人,由于莫子钊的业务渐渐多了起来,爹就专门在自己的诊台对面,也给莫子钊摆了一张诊台,也算是对莫子钊的入行最大的认可。那天莫子钊看着诊所里没人了,于是打算把店关了,自己吃点东西就回房间烧完香看看电影得了,就在他正准备把卷帘门拉下来的时候,一个三十四五岁的女人突然走到诊所跟前,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大约五六岁的感觉,孩子一动不动,妇人满脸悲伤,直接对着莫子钊跪了下来。
起初莫子钊还以为是那种抱着孩子,说孩子好多天没吃饭了,然后要自己给个几块钱买个烧饼吃的行乞者,他不敢说人家是骗子,因为他也没有证据说明人家就是骗子。对于莫子钊家这种开店的人来说,遇到这样的行乞者,算是见怪不怪了。于是莫子钊正打算给她几块钱打发她走的时候,那个妇人突然说,花医生,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求求你救救我家,救救我女儿。说完她伤心地哭起来,不止是伤心,甚至是绝望。
妇人是外乡口音,看穿着打扮,不算是不得体,加上开口就称呼自己为花医生,所以莫子钊也察觉到这人绝对不是个行乞者。所谓医者仁心,不管自己能不能救人,都不能把这种求医之人拒之门外。于是莫子钊立刻把门打开,把妇人从地上拉起来,对她说,大姐,你有话好好说,不要这样我受不起,先进来再说吧。说完他就把妇人带到了诊所里。
妇人坐下后,依旧伤心欲绝。她对莫子钊说,你救救我孩子吧,她好像快没气了。
莫子钊心里一惊,虽然自己是个医生,医生的职责,就是救死扶伤。而自己虽然在这一带名气不小,但终究入行尚浅,许多经过自己手治好的病人,在提到莫子钊的时候,往往会因为他独特另类的治疗手法而在跟人谈及的时候有些夸大其词。所以莫子钊的名气,有一半都是被这些病人给吹出来的。名气大的人,往往容易膨胀,但是莫子钊却没有,他依旧爱好静悄悄地读书学习,甚至没有多少朋友。
不过即便这么久以来,莫子钊却从未收治过即将垂死之人。他心里清楚,如果一个垂死之人来找到医生,必然是把这个医生当做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自己救活人家是职责所在,但是要区分一个能力的问题。假如自己治不好,很可能会引发患者对自己的怨恨,那也罢了,看着一条生命最后一程竟然死在自己手里,而自己却真的努力了,这无论如何都会让人觉得心塞难耐。
莫子钊对妇人说,大姐你别着急,先让我看看孩子,看了再说。按照惯例,莫子钊要先询问病情,但是看着妇人怀里的孩子一动不动,莫子钊也决定先给孩子把脉看看再说,谁知道手指一搭上去,莫子钊就吃了一惊。
正常情况下,儿童的心率比成人要快,老人则是最慢的,就好比心脏在初生儿或者幼儿的体内,是一个崭新的器官,它的机能是最为强壮的,老人则因为几十年的耗损,而有些衰竭。可是这个小女孩的心率,却比一般正常小孩子的心率快了很多,但却微弱,就好像一个原本就在衰竭的心脏,突然收到了惊吓而加速跳动,加速消耗一般。在排除了小孩有先心病等常见儿童心脏问题的情况以外,莫子钊得出结论,这个孩子的病,肯定不正常。
于是莫子钊赶紧从器材箱里拿出了医用呼吸口罩,给孩子充氧,保证孩子在心率极快的情况下,也能有足够的氧气支撑。然后他让妇人别把孩子放下了,一直抱着,接着才问道,你女儿的病有些奇怪,我现在还不能查出是什么病因,你既然找到我,想必之前已经找过不少人了,你能够把你知道的情况,都通通告诉我吗?
AI画出你的梦——微信小程序画梦器